里头传来膏盒盖子拧开的声音,紧接着默了默,而后穆芝笃定地开口:“这是加了鸦胆根。”
温晚亭一脸学渣式茫然,身旁的楚离却是目光沉了沉。
也难怪宫中御医连同许多民间大夫都不知晓此物。
鸦胆根只生长于襄夷寒山深处,他也是因为在边境处定居多年,战火暂歇时曾听人说起过,此物是襄夷部落中流传的一种易容术所需的药物,稀少珍贵,有市无价。
若是牵扯到襄夷,此局的目标便不仅仅是温晚亭。
他心中有些盘算,不动声色地接过香膏:“如此,神医可知此物的具体药效?”
那女子略一沉吟,头上的幕篱也跟着歪了歪,似在偏头思考。
“鸦胆根同其他药草按照一定比例调和,能制成改变容貌的药物,但这香膏里只加了过量的鸦胆根,易腐蚀,有剧毒。”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轻快:“若是有人想用这盒香膏陷害王妃,那他怕是失算了。那人恐怕只晓得鸦胆根的效用,却不清楚它的实际用法。”
她将两只手伸出帷幕,用苍白的指间蘸了些许香膏,抹在青筋可见的手背上。
等了半晌,手背既无红肿也未流脓。
温晚亭心中惊讶之余,微微有些了悟,便听穆芝肯定道:“鸦胆根在连根拔起后十二个时辰内使用,才会见效,过了这个时辰,根须发黑,便无用了。”
温晚亭听得激动不已,两眼放光。
她同自己手记中所写的细节一对,立即发现了这个案子的错漏,侧身一把握住了楚离的手。
“王爷,若当真如此,那江小姐说她连用了三日,却每日都感觉不适。”
后面的话她没以后说完,但二人都明白,三日时间早已超出了鸦胆根的时效,必是有人连日往香膏里添加新鲜的鸦胆根,才能导致江玉仪的面部溃烂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