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亭:……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想见见活的。
身前的小厮将楚离的行程一丝不苟地汇报完毕,领了位幕篱遮身的女子前来,说是为温晚亭号脉。
此人在手记中有所提及,因其所占篇幅仅次于楚离,令温晚亭印象深刻,总结来说便是位如同华佗再世的神医。
上回见穆芝,温晚亭一门心思全在案件进展上,此番再度相见,她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你们且去扶一扶穆姑娘,这番打扮也不知能不能看清路,将神医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穆芝一边侧身避过四周前来搀扶她的下人们,一边还要维持着神医风度同温晚亭解释:“无妨无妨,我习惯了。”
温晚亭这才稍稍心安,心想大抵世外高人皆是如此,在神经与神秘间维持着一股微妙的平衡。
她一边将手搭在一方浅刻平雕的素玉腕枕上,一边紧盯着那道灵活移动的白帘。
待穆芝走近,幕篱中伸出一只苍白寒凉的手,轻轻往温晚亭的脉搏处一搭,半晌,又伸向她发髻之下,按压几处,似有了悟地微微沉吟。
温晚亭既紧张又期待。
在今晨听春铃说完自己的病症,而将军府寻遍名医久治无果时,她其实隐约想要放弃。秉着“命运在此处将我击倒,我就在此处就地躺平”的精神,她觉得自己这般过下去也不成问题。
但当她见识过画上的楚离,却想不起真人是何等风姿时,她方才意识到不妥。
遥想自己残年暮景之时却难以忆起楚离风华正茂时的模样,她顿时觉得还能同这病症抗争一番。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这记不住美人的脑袋留它何用。
穆芝隔着层叠的幕篱,都能察觉到两道炽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
料想这位病患情绪稍许激动,她身为一名仁心仁术的神医,柔声宽慰道:“别怕,王妃此番并非什么顽疾。”
温晚亭微微心宽:“那是……”
“是身中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