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两位丫鬟到底没有“失忆壮人胆”的加持,骤然紧张起来。
夏霜悄然跨出两步挡在温晚亭侧方,一旁的春铃言简意赅地提醒道:“此人江家嫡女,被香膏毁了脸的便是她。王妃且小心着些。”
温晚亭:哦,是我自己。
话语间,江玉仪已行至跟前,那挑着兰花指的手就差戳上温晚亭的鼻尖。
她素来也是个炮仗脾气,但文官门第摆在那儿,注定她凡事只能动口不能动手,不如温晚亭发展得均衡周全。
此时即便怒极,也不过略指了指,便收手呵道:“你可是见过了檀云那丫头,她竟是为了状元郎那厮来毁我容貌!”
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气得太狠,江玉仪刚说完一句便有些气短,只能抚着胸口大喘。
温晚亭逮着她换气的机会,正欲解释:“诚然……”
“你可闭嘴吧!那日你救下檀云后怎么不给她洗洗脑子。状元郎前头虚情假意,欺瞒于我,后头忘恩负义,谋害于她。合该我与她二人联手将那状元郎套个麻袋揍得爹妈都不认识,怎的她却还要报复我?”
温晚亭被她一顿抢白,不由发自肺腑地羡慕她这利落的嘴皮子。一番话连说带喘,尚且能口若悬河连绵不绝,半分插嘴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她甚至能想象得出,江玉仪的父亲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指点江山,将同僚说得直磨后牙槽而丝毫不落下风的英姿。
这样一来,温晚亭便有些疑惑。若论行事作风,大家都是较为欠揍的主儿,怎的江玉仪就能这样全须全尾地站在她跟前,而自己先被下毒再被构陷,幕后主使就差将她吊在城门上三个月问她知错了没。
可见江玉仪纵然牙尖嘴利,可论起树敌之多,众怒之深,结梁之广,还是自己略胜一筹。
倒也不是很希望在这方面颇有建树……
她一边听着江玉仪一气呵成气势若虹的怒斥,一边在心中敬佩地五体投地,甚至隐隐还想替她鼓掌。
若说江玉仪继承了文官世家一惯的口才,那温晚亭好歹也有一半书香门第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