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日收拾包袱出将军府时,老爷还苦口婆心地叮嘱她。
“春铃阿,你是我府里最为机灵的丫鬟,这王妃若是同王爷闹脾气,你且劝着点,我好不容易将她嫁了出去,就别再回来搅合我与夫人的小日子了啊……”
春铃临危受命,此番阻挠地真心实意,却架不住温晚亭自己从架子上寻了一沓宣纸,又亲自研了磨。
春铃在一旁急得啃手,眼见她玉手一挥,取了支狼毫,笔尖蘸墨,宣纸一捋,便要下笔。
结果顿住了。
春铃的视线也随着她的动作一顿,而后听她豪气中带着些许疑惑,疑惑中又带了几分气弱:“这和离书……怎么写?”
春铃蓦地松了口气。
而温晚亭卡在这要紧关头,出师不利,此番咬着笔杆,左右下不了笔。
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正当她满屋子找话本子准备借鉴一番,那厢有小厮来请,说是楚离在王府内枫叶林处候她。
温晚亭当即将笔一摔:“也不必写了,当面掰扯清楚,也好断个干净。”
她令春铃收拾了一个最为周全体面的行头,扶着她的手,气势汹汹地往枫叶林走。
待到了那处,她一鼓作气的质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被楚离一句话给整懵了。
那绯红似火的枫叶中,男子长身玉立,白衣出尘。眉眼中带着执着与寂寥,仿佛携了霜雪独行万年,衬得这漫天嫣红绝美而凄婉。
他唇角分明带着笑,眼眸中的情绪却是浓稠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