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了?
温晚亭抵着心口一阵接一阵沉闷的钝痛,心想这也并非什么大事,大抵是自己不遭人喜欢,几番信任却接连被骗,是以有些难过罢了。
她嘟囔着回答,想盖过声音中的哽咽:“我羡慕我母亲,羡慕她,此生能有我父亲这般爱重。可我转念一想,我之所以会羡慕,大抵是因为我没有。”
她挣扎着从桌上起身,却又伏了下去,将头埋在自己臂弯之间,声音越发沉闷:“但做人阿,总要有自知之明,我母亲这般出众的女子,合该有如此姻缘,旁人羡慕不来的。我纵使知道自己不够好,却憧憬着有人能真心实意地喜欢这样一个我。而那人也不必十全十美,我可以与他互相扶持,互为盾甲。”
她顿了顿,忍住了哭腔,深吸一口气,却连呼吸都在发颤:“我曾经,当真是如此期待着……”
卫以清偏头凝视着她:“你这样埋着脸,就以为别人发现不了你在哭么?同我之间还需这般躲躲藏藏的?别哭湿了衣裳,回头又着凉。”
温晚亭缓缓起身,顶着两个红肿的眼睛,脸上泪痕斑驳。
她胡乱抹了把脸:“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知道了,他不喜欢我而已。”
眼泪却是越抹越多,顺着脸颊滚落,她只能以手背遮着眼,抽泣声极低而压抑,似是极力克制了许久,终究抵不过,嚎啕大哭。
怎么会不难过。她喜欢楚离,喜欢到即便每日失忆,都能倾心于他三千遍,可如今回眸往事,才知他就连一步,都未曾向自己跨出过。
好在她将自己的难过藏得很好,除了卫以清无人知晓,如此便不会显得,自己的真心一文不值。
卫以清只能等她哭累了,趴在桌上沉沉睡去,方起身去捡她落在一旁的披风。
那拈着披风的手还未挨上她半分,颈间就贴上了一个冰凉而锋利的物什。
卫以清身形一顿,看着这满屋子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黑衣人,觉得自己这酒局,当真是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