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姚季远的神情倒是依然很淡定,他扶了扶眼镜,直直地对着枪口走到了轮椅前,摆了摆手,那个哭哭啼啼的男孩便滚下了轮椅,直接几步就跑出了房间。
这时我终于得以看清了坐在轮椅上那个男人的长相。高耸的鼻峰,淡而薄的唇片,硬朗的下颌。本应是一副姣好的容貌,遗憾的是他的大半张脸几乎都被层层叠叠狰狞的伤疤覆盖着,淡红色的疤痕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扭曲着伸进了微微敞开的领口里。
姚陆行——脑中的这个名字和眼前的这个人刚刚好对在了一起。
我看着姚季远站在他的面前,摘下眼镜笑了笑,迈开腿跨坐上了他的膝头,脸颊擦着黑色的枪口俯身向前,探出了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垂。
轮椅上的男人顿了一下,拿枪口托起了他的下颌,混沌无神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姚季远依旧是挂着笑,一张脸分不出悲喜。
“季远。”他轻轻地说。
“季远?”那人看着姚季远的眼睛,又念了一遍,“季远。”
我对姓姚的这一家子动不动就搂在一起伸舌头舔来舔去的变态行径已经有些麻了。
趁他们在那儿你猜我是谁我猜你是谁的功夫,不动声色地开始朝旁边挪去。
不远处的墙边放了一辆推车,上面摆着几个没有动过的餐碟和酒杯,我慢慢移到了推车旁,探出手指够到了一柄餐刀,藏进了袖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