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转了!”芮夫人用帕子轻拭去眼泪,呵斥道:“讨嫌!”
芮雨飞急得跺脚,回头对夫人道:“帝后两党斗得如火如荼,太后要嘉乐嫁给皇帝,只怕骨头渣滓也给我闺女留不下,你让我怎能心安!”一贯稳重的左相,到了这时,终是绷不住了。
直到这时,门外传来一道高亢的男声,“爹!娘!宫里有消息了!”听着倒很是喜兴。
“有话快说!”芮夫人从座上起身,只等那青年男子一入厅中,就用双手钳住他的双臂,道:“咏竹!有什么消息!快讲!”
原来这青年人是这芮雨飞夫妇的长子,名唤芮咏竹,年方二十一,今年刚入仕,是翰林院的侍读。
芮咏竹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喝一口,只听芮雨飞催问:“快说,到底怎样了!”万分焦急。他却如释重负般顺势往太师椅中一倒,就躺了下去,望着屋顶得意道:“妹妹被选做了皇后,两宫妃位是太后宫里的吴忧和林家的林彗。”
话音甫落,就听芮夫人痛哭起来:“我的嘉乐!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手中的锦帕扬得老高,像是人快要呕心泣血到昏过去似的。
芮雨飞见状,连忙一把将夫人扶住,寒声道:“事到如今,你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罢!”说完,就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出。
芮咏竹不如左相通达,很是短见,知道母亲心疼妹妹入宫,连忙起身将她扶稳坐下,安抚道:“母亲,妹妹入宫,不论得哪一边的宠,于咱们家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您就别想太多了。”
芮夫人听罢,只觉得儿子真是草包,连连用手杵了杵他的脑袋,问:“你入朝为官也有几月了,难道就看不明白,你的小主子,并非太后能制挟之人?”
自京中有流言起,太后欲让嘉乐做皇后之后,芮夫人就时时想起,她在宫中陪太后打牌时,江昭带给她的冲击,那般深藏于温顺下的狼心,是绝非泛泛之辈能有的。
“您说皇上啊?他在太后跟前温顺得跟猫儿似的,成不了大气候。”芮咏竹摆摆手,又端起茶盏。
芮夫人摇摇头,又道:“你认真想想,若皇帝成不了气候,为何太后要火急火燎的赶走公子疾。”这个傻儿子,只怕这辈子也不能超越他的父亲了。
“那很简单的呀,江疾成得了气候,太后又私心想要吴斐然娶项家小姐,自然要将他赶走。”对于这上不得台面的流言,芮咏竹倒知道的清楚。
话到此处,芮夫人一把拉过儿子,俯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可别忘了,公子疾也是有继位之权的。”
宁王府中有太祖一纸空诏之事,在京中是众人共知的秘密,芮咏竹听到此处,心中豁然开朗,知道皇帝是韬光养晦,连忙对芮夫人点点头,称赞道:“娘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