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头万绪挤在脑海里,他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
直到昨天趁着唐泯不在家来医院做检查,得知舒岚的病情再也拖不下去。
他略过这个问题,牵着唐泯往医院里走,路过许多麻木的、情绪崩溃的人。
一众医护人员推着手术推车,脚步匆匆地绕过唐泯,大喊着“请让一让”,呼啦啦地朝着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医院就像个大染缸,把形形色色的人丢进去,吐出一个个形销骨立的影子。人不像人,反倒像地狱里逃出的生魂。
唐泯手脚冰凉,被爸爸牢牢牵着,机械地迈着步子。
严寻紧走几步,快走到唐泯身旁。轻轻地,又坚定地搂住了少年削瘦单薄的肩。
电梯停到住院部的十三楼。
唐泯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表情。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挂上一脸笑意。
“妈妈!我放假啦!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他放下书包,掏出今天的作业和路上严寻给买的一盒小丸子,献宝似的递到舒岚跟前:“妈妈先吃。”
舒岚笑着摸了摸宝贝儿子的头发:“妈妈不吃,你吃。”
“小寻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
唐泯低着头一口一个,闻言摇摇头:“周阿姨今天生日,他要回去的。”
“是这样啊。”舒岚的笑容淡了。
一段时间又一段时间,转眼冬去春来,又即将入夏。舒岚已经快要在医院里住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