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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皇嫂生前很爱听,他之前总听不懂,现在就替她多听一听。

姜初照才三岁,不适合带出来,所以他就带着我。

戏园子里真挤啊,我又不够高,啥也看不见,姜界身子骨又不行,举不动我,就租了一张八仙桌,把我放桌子上,还给我加了个小板凳。

我也听不懂,最多就是看看那些角儿换的一身又一身衣裳,花里胡哨的,好看,却也没那么好看。后来看得多了,难免眼晕,就觉得还是什么纹样都没有的白袍最好看。

散戏的时候,他牵着我往外走,我的靴子被呼呼啦啦的人给踩掉了。找到的时候整个靴子都被踩脏踩坏,没办法再穿,姜界望天长叹了好一阵子,却还是背着我回了宫。

“现在还行,你再长大点儿,哥哥就真背不动你了。”他笑道。

“嗯。下次我找细带把靴子绑在腿上,”我趴在他背上,想了一会儿,说,“或者等我再长大一些,我就背着你来看戏。”

他说行。

但后来就不去看戏了。他开始广招美女入宫,并大行双修之术。一开始是想把皇嫂气活过来,后来他就沉沦了。

姜初照长大了一些,我带着他去宝食街吃姜界带我吃过的冰糖葫芦,这是我吃过最甜的东西,甚至味觉还有了些长进,能尝出微弱的酸。

姜初照却不大满意:“皇叔,我咬不动。”

说得还理直气壮的,就像当年我说自己不会嗑瓜子一样。

去酒楼找了刀,切碎了放在碗里,把山楂籽挑出来,推到他面前:“这样行了吗?”

他用勺子挖起一些送进嘴里,半秒后,皱起一张嫩白小脸:“太甜又太酸了。”

跟我当初是另一种反应,但又像是同一种反应。只是他味觉太灵敏了,什么味道都太过;我味觉太差劲了,什么都尝不出。

“皇叔,你为什么笑?”他把下巴垫在桌沿上,露着一个小脑袋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