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心虚,是否也觉得愧疚。
“爬得更高一些,看得更远一些,这样陛下的一举一动你就能了如指掌,好让你的哥哥更快地坐上皇位,对吗?”
她的眼睫再次被泪泽浸湿,连目光也变得飘忽迷离:“太后一定也瞧不起我吧?”
“哀家怜惜你,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可耻的事,这世上本就不止一种情感,莫说你喜欢一个大活人,就是喜欢一块石头、想千方百计地对这石头好,哀家都不会因此瞧不起你。”
到底还是我的儿媳,我无法给她普及墨书巷里形形色色、变化万千的爱恨,更不适合鼓励她行乱逆之事,是以只能言尽于此,点到为止。
但是。
“哀家同样很不喜欢你,肖想你哥哥不是你替他行恶的借口。你可知你的所作所为给别人带来了多大麻烦?”
她面色变得平静:“臣妾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若是知道,就不会表现得这般轻巧。拿哀家来说,就因为我是陛下少年时的同伴,你和你哥哥就忌惮我日后成为皇后,在我十六岁时就派了一个林替来对付我,我因此染上寒症,长年累月地怕冷。再后来,若非你们进宫前,我就已经成了太后,你提前安插在各位妃子身旁的丫头能把我害成什么样还未可知。”
她不疼不痒地来了一句:“臣妾有罪。”
我更气了:“再拿宫里其他妃子来说,刑部从小聂住处搜到名册时已经非常震惊了,略一调查你这些耳目经年累月的所作所为,都觉得心惊,妃子们大多心善,有多少人被你埋下的暗线坑骗伤害,到现在还不知真相。还有陛下和六王爷,那些手握强弓劲弩的死士,他们朝这二人放了多少箭,多少次置他二人于死地,你可真的悔悟过?”
丽妃恍惚了片刻。
最后踉跄起身,跪在查案之后,朝我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臣妾罪孽深重,希望太后赐臣妾一死。”
“哀家怎么会让你死呢。”我忽然笑出声。
两辈子了,哀家被你兄妹俩给害惨了。这辈子,我这寒症还没好呢,手脚就被你的丫头割伤;上辈子,除了那些明面上的伤害,背地里经受的来自你们的惊吓与算计,让我无数次崩溃也让我无数次想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