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叹一口气,没能忍住,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我才是你的哥哥呀,苒苒。”
江苒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哦”了一声,“我记得你。”
江锦不由笑了,坐到她床边,替她掖好被角,耐心地问,“什么时候?”
“殿下救我的那个晚上,我见你也在,”她思路倒是十分清晰,“所以,你们是为了隐瞒殿下的身份,所以干脆不告诉我吗?我身边人员鱼龙混杂,且我那会儿错认了他是我哥哥,你们就索性将错就错了?”
江锦怕她误会,忙解释道:“我并非蓄意不同你相认,只是殿下假托了我的身份,此事着实事关重大,那定州刺史乃是此间地头蛇,便是万分之一的风险,我都不敢让殿下去冒,这些时日……我没能好好照看你,也多亏了殿下。”
说罢,他便将两人互换身份,在定州的诸多谋划,以及近日自己的行程一一同她说了,力图同她表明自己的关切。
江苒静静听着,抬起眼去,打量着对方。她眼里带着困惑,又有些难过和受伤,可半晌,也只是静静地端坐在床上,然后矜持含蓄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了,大哥哥这些时日在外奔波,想必很是辛苦。”
江锦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不哭不闹,竟然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虽然妥帖懂事,却也叫人察觉出里头的疏离冷淡来。
同她先前在裴云起前的活泼跳脱,判若两人。可见她多少还是有些不信他的。
江锦不由微微叹口气,然而心知不能操之过急,如今便只好努力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从劝妹妹喝药开始。
江苒乖乖地听了江锦的话把药喝了,她表现得乖巧懂事,丝毫没有娇纵的模样,江锦一边心疼,一边在心里发誓此后要加倍对妹妹好,猝不及防的,便听到江苒冷静发问,“……大哥哥,你说事儿已经处理完了,那定州刺史,是否已然伏诛?”
江锦听她问起,自然是知无不言,只道:“赵参将反水,我来时,他已带兵包围了刺史府,想来离伏诛不远了,至于……”
江苒平静地道:“江家下场如何?”
江锦恐她伤怀,正要搪塞过去,便见自家妹妹清凌凌的眼睛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