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点头应下了。
到了夜间,丫鬟们服侍着她盥洗罢,江苒便躺在了新床上。
窗子外头便是细细的几竿凤尾竹,如今半夜,微微刮起一阵小风,便有竹吟细细,反倒衬得内里俱寂。
她不由想到了前些日子在定州所住的烟雨台,那时候窗外种着芭蕉,她在矮榻上睡觉,听着雨打芭蕉,仿佛沉浸了整个人世的孤单与寂寞。
如今,她已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不由想到那会儿同样喜欢在那矮榻上待着的裴云起。
她如今回到父母身边,这样幸福,想来太子哥哥,回到帝后身边,也会觉得高兴的罢?
……
太子东宫,寝殿之中。
裴云起手中握着一卷书,却久久没有翻动。
秦王在外头蹲了半天,不见他动,没能忍住,问一边的紫影,“我哥这是在干嘛,参禅吗?”
秦王殿下是帝后的次子,同太子年岁相差颇大,如今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犹有几分孩子气。
他虽年幼,然而出生之时,皇帝已然登基,正是海清河宴,因而养得出一副活泼跳脱的性子,同他那沉稳可靠的太子兄长简直是两个极端。
兄弟两个并不甚亲近,然而秦王殿下没有旁的亲兄弟,对这个众人交口相赞的兄长总有些莫名的仰慕之情,所以他一听见太子回了东宫,便跑了过来,然而又有些不敢进去,便蹲在门口听动静。
秦王在门口蹲了许久,终于腿脚有些麻了,他起身,想要活动活动,猝不及防却见眼前的门口开了。
他一头撞进去,险些就地打个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