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才文七郎发毒之前,唯有江熠同他有过接触,如今他乃是一等一的嫌疑人,文七郎那头的郎君们如何会听他的,一时间纷纷指责江熠,纷扰争执之声不绝于耳。
有人道:“看紧江熠!定是他对文兄动了什么手脚!”
“很是很是,江二郎是他兄长,焉知会不会有所包庇!我等绝不能轻纵!”
“文兄,你先撑着,我们这便去寻太医来!”
混乱之中,江熠这边的郎君们听见一盆脏水扣下来,自然也不甘落于下风,纷纷反击:
“你放屁!分明是他寻衅在先,怎么敢赖到阿熠头上!”
“就是,怕不是故意要来污蔑我们三郎罢!”
“去寻个人近前看看!”
然而如今场面混乱,谁也不相信谁,一边觉得是江熠等人有心毒害,一边又觉得乃是文七郎等人蓄意泼脏水,剩下看热闹的,又唯恐祸水东引,不敢站出来说话。一时之间,竟然连个近文七郎身侧的人都寻不出来。
江苒紧紧盯着那头,眼见着文七郎面色发暗、紧紧捂着脖颈,像是喘不上气来,而那边两头人仍然没有吵完架,她几乎没有细想,便主动上前去,走到了文七郎的边上。
两拨郎君正吵架呢,忽然见一个柔弱清丽的娘子近前,众人一时都不由一滞。
江苒举起双手,取信于人,她道:“我并不是你们两边之人,然而文七郎眼见着要喘不上气,我便只能近前冒犯了。”
江熠看着她,便是一怔,他似乎有些迟疑,刚要出口询问,便见江苒已然无情地背过了身。
她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上前去,跪到呼吸渐弱的文七郎跟前,动手撕开了他的衣襟。
这动作又狠又快,旁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文七郎的身子却重重一弹,转过身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他的口鼻之中,开始溢出大片的黑血。
可是与此同时,他涨得发紫的面色终于稍稍减退,露出了几分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