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在意这只兔子,便又多说了几句,“我先前略听过一些,殿下年幼时的经历,他并不是生来就这个冷若冰霜的样子的,在我跟前,偶尔也活泼开朗,陛下您望子成龙不错,可对他若能和缓一些,也不至于走到如此境地。先头,嗯,先头之事,算是我同人吵嘴,若您觉得不对,便责怪我好了,殿下他是倔性子,您若责骂他,只怕更要伤了情谊。”
皇帝内心大恸,良久,才怔怔然地道:“是我错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都以自己不善言辞作为借口,回避两人之间的关系,只因他内敛惯了,不习惯同儿子去说那些掏心窝子的话。
可或许,裴云起他偏偏就是在等这些呢?
他的阿缪,一直都是那个柔软天真的少年,他内心或许有恨,可但凡当日他能够再坚决一些,看破他冰冷的外壳下头的那些脆弱与无助,告诉他他从未被父母放弃,告诉他日日夜夜自己对他的思念与挂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江苒见着皇帝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便开始兀自出神,便又轻声叫道:“陛下?陛下?”
皇帝倏然回神,看着眼前懵懂的江苒,声音中竟有些哽咽,“他什么都愿意同你说,那……”
后头的话,皇帝没好意思说出口。
江苒却顿时会意,“陛下……是不是有话想同太子说?”
皇帝的眼睛倏然亮了,看着江苒,“可以吗?”
江苒:“……”这不是你儿子吗,你干什么这么问我?
她看了看端坐在一边的皇后,发觉皇后至始至终都保持了沉默,似乎打定主意不插手这父子俩之间的事。
见江苒看过来,皇后甚至还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江苒一头雾水,然而看着虎目含泪的皇帝,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道:“那……那我陪您去东宫一趟?”
皇帝顿时十分感动道:“好,苒苒,你太好了!”
江苒:“……”就真的不是很明白你们父子俩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