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被他抱住后,裴云起就愣住了。
他听着那一贯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语无伦次地问自己,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
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到了门外的江苒身上。
江苒把皇帝的话听了个明白,好笑又莫名为皇帝感到心酸,见他看过来,便无奈地冲着他眨了眨眼。
他着实是不太习惯如今的场面,沉默了良久,才勉强道:“……其实也没什么。”
他的原意是,皇帝担忧的那些什么挨饿受冻,他倒是都没有经历过。
毕竟宁王也不是疯子,不敢明面上对着他这个皇孙虐待太过,在物质上,是不敢动手脚的。
可落在皇帝耳中,又多出了几分心酸意味。
皇帝更难过了,“你果然还是不愿意同我说。是了,这些苦是我叫你吃的,便是如今问出来了,也是揭你伤疤,宁王都死了多少年了,我又不能把他拉出来再杀一回,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裴云起渐渐回过神来,他好气又好笑,只是道:“……真没什么。”
江苒忽然说:“才不是,那些人对你那么坏,怎么会没什么。”
她怕裴云起不好意思说,便赶着道:“他们知道太子殿下最喜欢小动物,不敢虐待他,却变着法儿地折辱他。他喜欢从山里头捡小动物,他们就把那些小动物虐待至死,再把尸体丢在他跟前,告诉他你越是喜欢什么,他们的下场就会越惨……”
其实这些话裴云起并没有同她说过。
可是江苒是多聪明的人啊,她根据裴云起的些微古怪指出,又从裴云起说的只言片语里头,寻摸到了线索,拼凑出了当年之事的真相。
皇帝怔怔地听着,忽然落下泪来。
他道:“是我不好。”
连认识他没多久的江苒都能猜出来的事情,这么多年,他身为一个父亲,怎么就能这样不闻不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