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道:“将长公主和闻景看管起来,等朕有空了,再一道盘问。”
内侍们一贯知道宁国长公主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一贯待她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可如今听了皇帝的吩咐,顿时一窝蜂地上来,将尚在挣扎的宁国长公主强行拖了下去!
裴朝霞何时这样狼狈过!
她挣扎了起来,不甘心地道:“陛下!即便是我用心不纯,可我当年待你如何,你怎能如此对我和阿景!”
皇帝像是冷笑了一声,道:“我这些年待你又如何?你又是如何对我的阿缪的?!”
内侍们见皇帝动怒,皆是大气不敢出,见宁国长公主仿佛还要说话,顿时也顾不得了,上前塞了她的嘴巴。宁国长公主被堵住了嘴,无法再说话,只能呜呜地叫着,譬如一条败家之犬,被拖了下去。
又有内侍上来,战战兢兢地道:“陛下,那可还要将蒋刺史带上来问话?”
皇帝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都先给我关着!你们退下去,我有话要同太子说!”
皇帝同太子,一贯是有心亲近,却总有疏离,他方才忽然听见裴朝霞居然胆敢这样算计儿子的婚事,一颗老父亲的心简直要因为自责而碎成了八瓣儿。
皇帝此时心下大恸之际,声音也发颤,道:“你早就知道了?”
“长公主算计我的婚事之事,我自然是知道的,”裴云起说,“她同江相有宿怨,便联合了闻将军的旧部,一道给江家施压,又试图操纵太子妃人选,将我牢牢把控在她股掌之间。”
太子殿下冷清却通透,这些他先头未必不知道,不过是不说罢了。
皇帝看着儿子淡漠的神情,心下酸涩,“傻孩子,为什么不同我说?”
裴云起想了想,破天荒的,没有顶回这句关切之语。
他瞧向外头,像是有些出神,“……阿爹,之前,这些我都不太在意。”
他是道观里长大的,将凡事都看得极淡,裴朝霞的算计,即便看在眼里,有时候却也懒得反击。所以不少人都说,太子殿下周到又妥帖,只是性子太冷,着实不像个能够心怀天下的储君。
起码,在遇见江苒之前,他甚至对于太子妃这个位置,都抱着无所谓的心态,自然也就不会介意有人想要拿这个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