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一怔,旋即便听说了自家妹妹同人在马球场起了冲突。那传话之人绘声绘色说了场面, 听得众人肃然起敬,“江四娘好厉害的口齿,不愧是伯喻的妹妹。”
江锦虽然出身相府, 而今性情温和妥帖, 同僚们有的是寒门学子出身,有的则出身名门世家, 可从不见他对谁有所偏颇, 且他未语三分笑, 真真是个出色极了的人物, 众人便多愿意亲近他几分。
如今听了江四娘的事, 众人便笑, 说她想来年轻气盛, 性情与温然文雅的江锦倒不太像。
江锦只是含笑听着,好半晌, 才略略抬眼, 问那传话之人,道:“你们都说是我家四娘口齿厉害, 我怎么听着, 反倒是那蓝家娘子有理有据, 辩口利舌呢?”
众人又品了品蓝依白说的话, 顿时讪讪,“……岂止辩口利舌, 小娘子里头这样意气风发的,可不多见。”说着又想起什么来,调侃道:“倒与伯喻你年轻时极像。”
江锦不由哑然,半晌只苦笑道:“我当年年轻气盛,诸位就别再调侃我了。”
同僚之中,大多都已然成家,年岁较之江锦略长的,听他这样说,纷纷大笑起来。
可不是年轻气盛!
那会儿江锦可是胆敢与朝中几位大儒当堂骂战之人,据说江相那会儿也拿这个长子颇为头疼,劝他“君子之中庸,君子而时中”,总归是希望他能够好生收敛,也不见他听进去分毫。
后来还是皇帝看不下去了,才把他丢进翰林院,成日修撰史书,磨磨性子,这才造就了如今在外人口中颇为温文尔雅的江大公子形象。
笑着,又有人眼尖,发觉了江锦面上的郁郁之色。
他们猜到他是担忧妹妹,便齐声安慰道:“江四娘同蓝娘子那些话,虽然偏激,却是有理有据的,伯喻你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