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才推开门,便见到上首的书桌坐了个江苒。
她正背对着他,坐没坐相地坐在他的桌子上,边上奏折散了一地,她瞧着却无暇顾及,一边轻轻晃着脚尖,一边低着头去,笑眯眯地用鼻尖蹭了蹭怀里的那只小兔子。
真真是放肆极了。
裴云起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她这才回过神,回过头,便见太子殿下锦衣玉冠,满脸无奈地瞧着自己。她忙不迭地要从桌子上下来,裴云起上前,冲着她摆摆手,无奈地道:“你爱坐,便坐着罢。”
江苒道:“这样显得我很没规矩,是不是不大好?”
裴云起在她跟前弯身,去把那些散落的折子捡起来,闻言倒有些忍俊不禁,只道:“我竟不知你何时在我跟前有过规矩。”
江苒搂着兔子,颇感心虚,只好解释说:“……是小白跳上来了,我来捉它的,我……我一向在你跟前,还算是比较端庄的。”
裴云起将桌面理好,便由着她在自己跟前没规矩地坐着,他转身倒了茶给她,方才坐下来,面对着端庄的江四娘,耐心地问道:“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江苒反问道,“没有麻烦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他在她跟前坐下,看起来有些疲倦,眼下生出淡淡一片青黑,嘴唇略略苍白,可望着她的眼底,还是一片温和,闻言,只道:“自然是能的。”
两个人的距离离得其实不太近,而今江苒坐在桌上,反倒比他还要高一点儿,便能极为清楚地看见他的睫毛,浓密漆黑,像小扇子那样,挠得她颇有些心痒痒。
她不由又想到那天晚上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心猿意马之下,只是随口道:“……外头说闻景那啥的谣言是我叫人传的。”
裴云起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