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依白还没说什么, 边上的荣安县主反倒先忍不住了, 冷笑道:“求情?自古外室上门来的, 不过是仗着你有个儿子,便以为能给自己撑腰, 要是蓝娘子不应你,便要落个刻薄寡恩的名号,你这是求情,还是逼宫?!”
她吃过外室的苦头,对于这等人深恶痛绝,如今说话便譬如一个耳刮子扇到了倩娘的脸上,打得她火辣辣的。
她眼中泪珠滚落,磕头道:“我卑贱之躯,哪里敢逼娘子什么,只能求娘子可怜可怜我,留我一条性命,便是为奴为婢也使得!”
蓝依白虽然性情冷淡,可心地善良,见状,反倒有些不落忍了,只是淡漠地道:“这种事儿,我说了也不算。”
倩娘也算是出身良家,那宋二郎见色起意,逼她做了外室,这么些年下来,只被他养在外头,着实也没有接触过高门之中的斗争,虽然孩子都有了,却犹然有些懵懵懂懂,听见蓝依白似乎没有相帮的意思,顿时急了,只是道:“我、我怕他们家要去母留子……求求蓝娘子开开恩罢!”
她说着,又拉着孩子磕起了头。
那孩子不懂事儿,见母亲磕得满头是血,登时哇哇大哭了起来。
好好的学堂,如今又是哭又是闹的,简直成了个菜市场。
饶是蓝依白修养好,也叫这场面给弄得脸色难堪。
再怎么说,也是个未婚娘子,虽然她那未婚夫不像话她早就知道了,可如今被一个外室带着孩子找上门来卖惨,甚至可能一过门就要当庶子的母亲,这种荒唐的事儿,传出去后,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便是江苒,也品出了几分古怪的味道,她开口道:“好了,你也别哭了,你且说说,是谁叫你上门来求情的?”
倩娘怔怔地道:“……是夫人,夫人身边的嬷嬷心善,见我可怜,便说我要是还想陪在小郎君的身边,抬到宋家里去,他们家说了不算,叫我来蓝娘子这儿,求她发发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