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起对于众人的注视无动于衷,只是看了看身前的江苒,想了想,拉她回来,不再让她继续打量闻景。
江苒被他牵着,愕然抬头,便听他只道:“即便下药是真,可闻景想来也是知情的,拿住他身边之人一问便知。”
他不耐烦听那些掰扯,方法简单又粗暴,直接审问闻景身边伺候的人,这种事情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只是这样一来,没人经得住盘查,闻景只怕是真没救了。
宁国长公主急急护在闻景跟前,仰起头,几乎是有几分哀求地道:“太子殿下,他是你的表弟呀,是圣人的外甥,江四娘如今全须全尾,反倒是阿景,即便是脑子含混,犯了点儿小错,也已经受了教训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您今日,便当真要将他逼入绝境吗?”
裴云起还没说话,边上的江锦就道:“我父亲亦是国之肱骨,为大周为圣人鞠躬尽瘁,平生只得此一女,我们兄弟几个,平日更将其视若珍宝,闻景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会将苒苒逼入绝境?”
闻景当然想过,他就是想把江苒逼入绝境!
这个时代,若是女子失了贞洁,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到时候再是高门贵女又如何,一样要遭千夫所指,为自证贞烈而自缢者不在少数。
即便能够活下来,从此也要低人一等,别说说一门好亲事了,只怕上赶着给人做妾,还要看人脸色。
江锦性子温然,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当面慷慨陈词地数落一人过错了,众人皆是听得一阵心惊肉跳,便是长公主,也神情恍惚。
江家的几位郎君齐声道:“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才是!”
裴云起的手指捏紧,忽然察觉一阵暖意,他垂眸看去,发觉是江苒握住了他的手,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他这才察觉,自己的指关节已经握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