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自傲而又自负,不过九岁却已经生的明媚皓齿,又素来聪慧过人,深得父亲喜欢,看着忐忑的母亲李氏安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正念若衰,邪念则主。道术神通终究只是悟道过程中的副产物,佛祖也曾说,追求神通的人不是我的弟子。如此求签算命,不过是心里安慰罢了,如何能一心作为寄托?”
这番钪锵有力的对话引得在场之人纷纷侧目,骆明诗端庄而站,矜持颔首,发髻间的一朵蓝色小花衬得她钟灵毓秀。
正殿内香烟袅袅,金佛拈花手,慈眉善目。
慧灵大师坐在佛下,桌后,只是双手合十:“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渡无缘之人。”
他端的不问世事,得道高僧的样子,可骆明诗却觉得这和尚是真真的小气之人,因为在白马寺的两边殿门上贴着门联,雨虽宽润根草;佛虽广度缘人。
世间万物,总是求神不如求己,她那么骄傲,当下拉着母亲离开,还一字一句的嘱咐:“烧香拜
佛的人,总是心中有愧的,既然你我无愧于心,何须如此?”
彼时她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哪怕是庶出,亦是胜过嫡姐千百倍,身下有一弟弟,聪明伶俐,日后哪怕是出嫁,也有人给撑腰,如此好的家庭,如此好的自身,又哪里能不骄傲呢?
可惜,一切的一切都止步在十岁那年,那是一场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时至今日犹如藤曼,不断的缠绕在心中的每一处,每每一想起来,瞬间收缩,紧紧勒住自己,直到肝肠寸断,千疮百孔,这才罢休。
那一年,她病重,醒来时却被与李氏赶出家门,直到从李氏断断续续的诉说中她才明白,母亲被诬陷偷人,而父亲相信了,如此噩梦便开始。
先是二叔要轻薄母亲,后是弟弟惨死,最后连自己兜兜转转被卖做妾,最终被正室扔到荒山野岭之上,遭受狼吻。
骆明诗的思维有些涣散,眼前恍惚,已然看不见东西,连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她想她快死了,也映衬了慧灵大师的那句话。
一生坎坷。
破立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