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庭鸾知道,像他母亲这样,有攻击性行为的精神病人,是应该送去精神病院治疗,但是那些看到他就觉得他身上有病毒一样避之不及的邻居,那些用各种侮辱性语言在他背后议论的同学,以及一些知道他母亲是精神病人之后就对他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的人,都是让他越来越沉默和成熟的原因。
如果没有他的外公一直在安慰和开解他,姜庭鸾会变成什么样,依旧是个未知数。
但是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道:“等我在这边工作了,就将您和妈妈都接过来,让妈妈住最好的疗养院,您也可以经常去看她了。”
很多和许晚初住在一起的病人,在精神病院住了十几年,家人就当这个人已经死了一样,从未探望过,连医药费都是医生护士们垫付的。只有许崇山,每周都会去看望女儿,给女儿送衣物和水果。
姜庭鸾一直觉得,自己的外公是一个坚韧并且很伟大的人,只要有他在,再大的风雨,他也能够为他们遮挡。
许崇山在那边呵呵笑:“好,好,外公等着享你的福。”
姜庭鸾只觉得心酸,却依旧道:“这边对于精神病人没那么歧视,您也可以过些清静的日子。”
许崇山道:“庭鸾,不用在意别人怎么看,咱们自家人好好过日子就是了,只要问心无愧,别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许崇山这样安慰他,但姜庭鸾想起以前在家中时,夜里起来,看到许崇山一个人在不开灯的客厅里枯坐的样子,心中要把他们两人接来的心愿就更强烈了。
和许崇山打了电话聊了天,姜庭鸾觉得自己心里好受很多。他之前想了很久,要不要把遇到姜君维儿子的事情告诉外公。
但是挣扎了很久,还是觉得算了。
许崇山一生因为许晚初和他这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吃了太多的苦,何必让他再因为这样的事情烦心呢。
另一边,祁闻宥和傅仲颉常去的酒吧里,祁闻宥正一个人喝着闷酒。
傅仲颉今天在酒吧里遇到了一个颇合胃口的对象,两个人眉来眼去许久,但看到祁闻宥那样子,他不得不放下这个跟他撒娇的小男孩儿,来跟祁闻宥说话。
“这是怎么了,你平常可不喜欢喝酒的。”傅仲颉两腿一伸,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