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仲颉说的话未必有什么实证,只是他的确很聪明,将一些旁人未必会注意到的细节串联起来,便成为了一个看起来颇有逻辑的论断。
祁闻宥的面色变得苍白,两只手都微微发抖。
“你是说,”他艰难地开口道,“庭鸾和我在一起,是……是另有目的?”
傅仲颉很满意这个效果,摊手道:“要不然呢?开始这样死活不愿意,现在却和你形影不离,为什么不能怀疑他心怀不轨?”
祁闻宥闭上眼睛,良久,才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他的心像是钝刀割肉一般,身体里最柔软的所在,仅仅因为这样一个猜测,就好像整颗心脏都被一只叫做“无常”的手紧紧揉捏在一起,憋闷到近乎窒息。
傅仲颉把已经燃到头的雪茄掐灭,道:“我说的这些话,你未必就想不到,但是你和那姜庭鸾正如胶似漆,自然不会想到这些,但你真的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吗?你只是不去想而已。”
他这番话说得推心置腹,像是真心实意为祁闻宥打算的模样,祁闻宥心中不由得一动,但还是不肯相信。
“如果按照你所说,庭鸾真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那么他在我追求他的时候就可以说出来,狠狠羞辱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和我在一起?要是他真的厌恶我,我对他一片真心,他可以想方设法践踏我,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傅仲颉心底不由得有些吃惊,祁闻宥从来温文尔雅、谦逊礼让,还没见他这样失态过。
可见这个姜庭鸾,在他心底分量着实不轻。
但他也不肯收回自己原来的话,难得可以看祁家的笑话,哪怕给他家心里添堵,他也乐意啊。
“何必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他冷冷笑了一声,“那原因可就多了,你以后要继承祁氏,他要是假装和你情浓意笃,挑拨你和你家的关系,或者明面上是你的枕边人,暗地里却和你的商业对手勾结在一起,算计你岂不是轻而易举?你也听过老爷子们说过商界如何诡谲莫测,难道要把这样一个隐患留在身边吗?”
他是故意在激怒祁闻宥,祁闻宥被他这么一激,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抬起头,看着傅仲颉,眼神沉着:“你说的是没错,但,那要建立在一个前提下——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并且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