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在祁闻宥怀里哭过之后,姜庭鸾便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主动去找了导师谈话,坦诚告诉他学生的不满,以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承受的压力。老头儿难得通情达理了一回,在课堂上当着大家的面表态:给作业评分是他一个人的工作,助教并不参与,如果有意见,直接来找他,如果按照他的要求重新修改好了,他会考虑重新评分。
姜庭鸾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以后你就可以轻松很多了?”在餐桌上,姜庭鸾把这件事告诉祁闻宥的时候,面上却并没有什么喜色。祁闻宥不动声色,给他夹了一筷子姜庭鸾最喜欢的粉蒸排骨,然后问道。
姜庭鸾苦笑,把那块排骨戳得稀烂:“哪里有这么容易?不过是让我有个借口可以找而已。”
祁闻宥想了想,道:“这也不全是,既然你们导师跟所有人都明确说了给作业评分是他全权负责,那么明白事理的就会知道你不是不想尽心,是完全插不了手。至于那些还在埋怨你的,大概都是些糊涂鬼,他们的看法,你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姜庭鸾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眉间紧紧皱在一起的“川”字这才淡了下来。
费城的冬天来得很早,不过是几场寒雨之后,温度就降低了许多,开始有了初冬萧瑟的景象。
可是祁闻宥却发现,姜庭鸾的抑郁症状,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最开始,是一点小事就会惹得姜庭鸾大发脾气,祁闻宥还从来没看到他这样暴躁过。unde跑进他们的衣柜里睡觉,第二天姜庭鸾去衣柜里拿要穿的大衣,结果被unde睡得全都皱了不说,还沾了很多猫毛。姜庭鸾生气得不得了,对unde大吼了几句,祁闻宥那时候在楼下做早餐,听到姜庭鸾的声音,便上楼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unde第一次看到姜庭鸾这个样子,大约也是被吓到了,祁闻宥开了主卧的门之后,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姜庭鸾满脸是泪,好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一样,背对着祁闻宥,走到大床边坐下,像是在擦眼泪。
“怎么了?”祁闻宥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轻声问道。
姜庭鸾在用手背擦眼泪,但泪腺好像不受他控制一样,他越擦,掉得越多。
“我没事,”他下意识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unde被我吓坏了吧?”
祁闻宥道:“没事,它平时调皮成那样,训斥它几句也好。”
他握住姜庭鸾的手,从床头抽了抽纸,给他擦脸上的泪痕。
“你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没事,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