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座古色古香的院落,这个时间段茶馆内的客人并不多。有着豆绿色立领长袄,米白色织金马面的清丽女子在琴桌旁弹奏一首《渔樵闻答》,更让人有清心静气之感。
“这个时候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岑积松挑眉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烫杯的祁闻宥,不由得问道。
他们通常除了约定俗成的时间,其他时候很少在这里见面,而祁闻宥主动约他出来,这还是第一次。
祁闻宥心里满腹郁气,却又不知道和谁说才好。除了岑积松,他也找不到第二个知道他们过往还没有利害关系的人了。
他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岑积松。岑积松心里颇为诧异,没想到祁闻宥会将这样私隐的事情告诉自己,但面上却丝毫不显。看着祁闻宥面上的沉郁愤懑,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尝试着开口问道:“既然你对他的行为不齿,那你,有想过怎么解决吗?”
祁闻宥的眼中浮现出罕见的茫然。
“我不知道,”他垂下头去,似乎突然变得十分脆弱起来,“我真的不知道,积松,你知道吗?我有一千个办法,一万个理由,可以让他不知不觉消失在b市,可是,我居然没有办法狠下心来,积松,我是不是蠢透了?他是不是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这样肆无忌惮地对我?”
岑积松静静听他说着,此时才开口道:“其实,我想你来问我这个问题,并非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庭鸾未必不知道这样威胁你,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他依旧这样做了,难道仅仅就是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来伤害你吗?而你未必不能用你刚才说的手段对付他,可是为什么呢?这个答案,或许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自己。
“或许当年的事,他的确是另有隐衷,既然你们现在这样僵持不下,那不如再试一次好了——如果他接近你当真是如你猜疑的那样,别有目的,你也可以再也不用顾忌旧情,稳准狠地下手为祁氏除了这个隐患就是。如果……说不定,这便又是你们的机缘。”
岑积松淡淡道:“既然迟早都要痛苦,那,长痛不如短痛,只看你能不能狠下心来而已。”
祁闻宥的目光渐渐恢复了清明,他对上岑积松的目光,沉吟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陷入其中,难以自拔了。”
岑积松的笑容便带上了一丝苦涩的味道:“谁又不是这样呢?能清醒明白看清其中关窍的,这世界上,只有一种人。”
“什么人?”祁闻宥问道。
“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