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松了一口气,上下打量着姜庭鸾,已经下午三点了,他却依旧穿着一身睡衣,头发有些凌乱,一脸没有睡醒的样子。好在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越溪松了一口气,对姜庭鸾道:“我才知道你搬过来了,要不是物业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又搬回来了。你没事吧?”
姜庭鸾淡淡一笑:“我能有什么事?”
两个人进了门,越溪一直看着姜庭鸾,想从他的神色里看出几分端倪来,可是偏偏什么也看不出来。姜庭鸾从冰箱里给她拿了一瓶柠檬茶,自己也拿了一瓶喝了起来。
越溪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没过多久便问道:“你和祁闻宥……这次是真的分了?”
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动姜庭鸾的伤口,但姜庭鸾依旧面色如常,道:“什么叫我和他分了,从头到尾,都是我死皮赖脸在纠缠他而已。”
越溪无奈,知道这个话题是不能继续了,又道:“我刚刚敲了好久的门,怎么,你一直在睡觉吗?”
看着越溪关切的眼神,姜庭鸾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他知道越溪担心他什么,从祁氏集团辞职之后他一直过着这种昼夜颠倒的生活,三餐也没有规律,饿了就吃冰箱里的速食。他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好,但他真的很累。
并不是生理上的累,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困倦。他很累,外面的世界熙熙攘攘,繁华无比,但对于他已经没有半分的吸引力。
他只想沉浸在睡眠的永夜里,让无边无际的黑暗裹挟着他,这样他就不必去思考任何事情。
姜庭鸾知道他这样很不对劲,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的身体和大脑好像都变成了石块,血脉经络、肌肉骨骼都已经硬化,他感受不到外界的冷暖喜怒,只有心底无时无刻不停响起的嘶吼告诉他,他还活着。
他很少觉得饿,也很少觉得渴,他只想沉入意识的深海里,不断坠落,不断分解。
就像一头死去的鲸。
只有在漫长的沉睡里,他才能忽略掉心里庞大到可怕的痛苦。那种痛苦的感觉就像存在实体一样,每时每刻都让他感觉心脏在被处以最狠酷的刑罚。
他知道他不能怨怪任何人,这是他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