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跳上来,趴在他的手边,静静地陪着他。
如果姜庭鸾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牵念,那就是unde了。
原本他想要把unde送还给祁闻宥,但是转念一想,祁闻宥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送回去他未必真的愉悦,不如就留给越溪吧,希望unde能够有一天,代替他看着越溪的孩子出生,陪着他长大。
这么一想,姜庭鸾竟然微微笑了出来。
他放下笔,把那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小心地用一本书压住。
做完这一切,他忽然觉得很疲累。
姜庭鸾就这么躺在地板上,双手枕着头,过去种种如同放映的旧电影,在昏黄的幕布上倏然而过。爱欲嗔痴,生死悲欢,在这一刹那,似乎都被他那样轻而易举地放下了。
对他而言,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姜庭鸾像是累极了一般,闭上了眼睛,心上一直重重压着他的那块大石此刻似乎终于湮灭,他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祁闻宥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像是一直有人在哭,可是等他想要循着哭声在一片雾蒙蒙的地方往里走,弄明白哭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却又猛地惊醒了。
在卫生间里,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疲态,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
祁闻宥想自己大概是因为姜君维的病才会这样反常,这么一想右眼皮又跳得格外厉害。祁闻宥从来都不相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事情,因此也只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甩干净脸上的水珠。
吃早饭的时候,他一边听祁老爷子说那几个老战友给他的回复,一边端起一杯牛奶,不知道为什么,手忽然一抖。
那个玻璃杯一瞬间摔得粉碎。
祁闻宥心头忽然有什么飞快地闪过,快得让他几乎不能细想,刹那间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