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比婴勺更累,这会儿感受到了困倦,新奇又顺从地响应了身体的反应,就地睡着了。
婴勺靠着墙,掀开一边眼皮,扫了沉玉一眼。
这人虽是个鬼,睡姿倒规矩得很,躺平了双手交叠在腹上,双腿分开不过肩宽,比天族那些讲究礼数的老八股们还整肃。
曾经有一个人也是这样睡的。
只是那人有一阵子不知怎么的改了习惯,总有一只手放在身侧,要么搂着她,要么盖在她的手背上。
再后来,他就不见了。
这时,牢房里脚步声响起。
婴勺睁开眼。
“你要的——”狱卒的话刚出口,懒散的声调一收,如同被刀闸断。
他的视线只在正前方停留了一瞬,一瞬后却惊觉背后毛孔张开又紧缩。
狱卒舔了一下嘴,方才正撞上的那一副眼神仿佛烙在了他的眼珠子里,怎么都甩不掉。他壮着胆子再抬头,那囚犯的眼神已然平平无奇。
狱卒咽了一下口水,怀疑自己方才撞了邪,安慰着自己忘掉那双杀人刀似的眼睛,莫名地不敢再与那牢房中的人对视。他从胸口掏出镜子,往里面一扔,快速丢下一句“拿去”,就飞快地搓着胳膊走了。
婴勺揉了下眼睛。
她差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