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的情况也并不乐观。论单打独斗,他从来都不是朱厌的对手,此番仗着人多势众,只要朱厌这方不再有人来搅局,他怎么都能把包括婴勺在内的三人磨死。
可眼看着婴勺就要获得朱厌的内丹,他所图谋的一切都即将化为泡影,甚至可能在此丢掉性命。
即墨浑身都是伤口,发了疯似的攻向结界,然而朱厌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筑起的结界犹如铜墙铁壁,即便落神涧风云变色山石崩塌,结界都纹丝不动。
朱厌试图转头去叼自己的尾羽,然而他无力做到。
葛萍已经无法维持人形,他伸长了枯老的树枝,帮朱厌拔下了那根最红的羽毛。
朱厌衔着它,放在了婴勺的肩膀上。
王鸟朱厌的一小片羽毛几乎遮住了婴勺的半副身子。
葛萍向新任南境王垂下了枝叶,以示臣服。
“怎么,还真要我认你做爹吗?”婴勺扯动嘴角,却还是没能笑出来。
朱厌低下头,在火铸的平台上松下了身体,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给你做条新鞭子。”
婴勺嘴角渗血,握紧了拳头,猛地转头扑在朱厌跟前,“我要做这个王干什么?那都是你的疆土,你的臣属!”
朱厌漆黑的眼珠望着她,大鸟的脸上分明没有表情,婴勺却觉得他在笑。
“我在天界有家,我要去找我的家人,才不给你管那不相干的南境。”婴勺瘪了一下嘴,粗糙地抹了一把脸,“我再也不会回去了,老头!”
“不要再回去了。”在轰隆隆作响的结界里,朱厌说的每个字都很安宁,“去找你的身体,还有,替我看看你的家。”
统治了四境轮南境七万年的神鸟朱厌,在打拼到顶峰之后,经历了苍老和反叛,终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