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从来都不需要魂魄的存在。
他们将自己作为人的基础杀死, 摆脱冥河的控制, 让魂魄的碎片成为自己肉身的养分——仅仅是一次性的养分而已。
婴勺施了障眼法,顾惜根本看不到她。
但沉玉能看见, 她紧紧地抿着嘴巴, 嘴角下压,眉头皱得很紧,仿佛松开一点就会让眼泪掉下来。
顾惜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婴勺伸手虚虚地扶了他一把, 但他自己站稳了。
他的剑尖拄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
他闭着眼睛呼吸了片刻,扔掉了剑。
婴勺看着顾惜抬起手。
他的手心有透明的法力缭绕。
血月之下,浩瀚的大地上, 魔气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些隐匿在暗处的妖魔鬼怪蠢蠢欲动。
顾惜最后一次抬起头,看向俯视着自己的佛。
“多谢你给我起的名字。”顾惜道,“比起‘顾惜’,‘长渊’二字或许更加适合我。虽然我与你不投缘,但还是说一句来日再见。”
婴勺蓦地伸出手阻止他。
然而她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从顾惜的身体里穿过,根本没法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顾惜的五指插/入自己的胸口。
比起朱厌把内丹给她的时候更激烈,婴勺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奋力去掰顾惜的手,却怎么都无法触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