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页

这镜子据说是他从前一位好友的,因此几千年来一直留着。

三百年前,上一次她在这寝殿里留宿的时候,它也摆在这个地方。

婴勺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睡在这里,但现状又好像理所当然。

长渊。

他居然把她带回了他的居处。

他居然闯进了枉死城。

她现在回忆之前在凡界的事情,已经完全不确定哪些是真的弦歌,哪些是长渊假扮的。

唯一能确定的是弦歌施法让她脱离顾惜身体的那一次,因为这种法术只有弦歌会。

而那偶尔冒出来的奇怪的口气,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这孙子装得太像了。

搞得她还以为自己移情别恋看上了弦歌,谁知道还是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婴勺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这段日子和“弦歌”在一起,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反正都已经被他听到了。不管是骂他的话还是剖白的话。

真他娘的丢人。

但这人是不是有病,非要变成弦歌的样子跟在她身边。

吃饱了撑的吧。

婴勺烦躁地蹬掉了被子,翻了个身,侧着睡。

头疼。

殿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殿门被推开了。

人影落在寝殿的地砖上。

婴勺闻见了那人的味道。

立刻闭上了眼睛。

长渊走进来。

他嘱咐侍女关上了殿门,在床头放下了几件衣服,然后走到窗边,将帘子拉开一条缝。

一束光照进来。

婴勺双脚相互蹭了一下,很是烦躁。

“睡得如何?”长渊靠在窗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