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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迹喷溅与墙上,恰巧一部分滴落到挂在墙上的一空画轴上。男人见状不顾自己病况,紧张地拿下那卷画轴痛惜的看着。他将那沾了血的画轴铺在桌案上,止不住地摇头,“可惜啊,可惜。我本想用你送我的这张纸,为你画上一幅。”

男人之所以会挂着空白的画轴在墙上,只因他迟迟不愿动笔,始终没有想到画什么最为合适,唯有每天拿来端看,睹物思人罢了。

忽然一阵寒风从敞开的窗户处吹来,顺带着飘进来一片梅花瓣。男人拾起梅花,望着窗外,没想到一夜间,自家的梅树开了花,与他一夜间多出那许多的华发一样,始料未及。

男人轻手揉捏着花瓣,喃喃自语,“要下雪了。”

雪与梅花?

男人猛然惊叹,“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欣喜若狂的回到桌案前,研了墨,拿笔蘸了蘸,开始在那空白的画卷上落笔。

一片片梅花在画卷上展开,血滴画作梅花瓣、雪白的纸张化作纷飞的雪片压在枝头与那乌黑的树干结合,成了一幅傲立在风雪中的红梅。

画作完后又在一侧留白处提了一首小诗:

朔风凛冽起,严寒踏雪来。

不惧霜遮日,君子独自开。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拿起画轴端看了许久,视线逐渐模糊,一滴泪翻涌而出,直直地落在画纸上,洇湿了一片梅花瓣。虽然内心悲痛欲绝,可口中却在放声大笑,抓起桌几上放置一夜的冷酒,痛快饮下:

“来世再做少年郎,愿彼时你我再会。同去观沧海浮云,跨马扬鞭千里外。

揽九天繁星作衾,醉卧于大漠之边。再道句,君别来无恙,此生应当无憾否?”

这是叶朔记得的全部场景,他脑子仿佛过电影一般,又好像自己真的穿越到了某个时代,看见了那个男人所有的无可奈何与无尽的悲戚。醒来时,他只记得眼尾有一种冰凉的东西划过脸庞,渐渐滑至下颚。他用手背轻轻一擦,不由得蹙眉,“老子哭了?”

与叶朔的梦境截然相反,林颜的记得的部分很短,且并没有这般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