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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儿都该睡下了,还请什么安哪?皇帝这是给皇后撑腰来了。

太后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笑意淡淡的,很快便隐了下去,再一抬头便换上了慈祥的笑容,“快请皇帝皇后进来。”

宫女撩起了门帘,皇帝先进来,落后半步的距离跟着皇后。

太后隔着老远眯眼细细打量打量,帝后看着都没恼,面上的神情都挺和煦,看来结果不坏,帝后没曾因此生了嫌隙。

太后笑了,亲自站起来把人迎了进来,“今儿好是颠簸了一路,难为你们还得来瞧我。”

祁果新先跪了下去,“是奴才不孝,这般迟才来向皇太后请安。”

今儿临傍晚了才驻紮,帝后都差人来向太后请了安,太后不是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上计较的性子。太后说不碍的,虚握着胳膊把她托起来,“孩子们各有各的忙碌,不是时时都跪在眼前才叫尽孝。”

宫人抬了两把瑰子式椅来,太后高哎一声,扬扬手说:“别放那儿,搁过来,和我亲近些。”

宫人们得令,将椅子挪到了矮榻下首,皇帝皇后各自谢过了,一前一后坐下,坐下前还相视一眼。

端看这个模样,任谁也绝想不到帝后俩人到底有多么水火不容,私底下跟斗鸡似的,一见面就掐架,每回都非得各自拔秃噜毛才罢休。

太后上了年纪,这辈子什么荣华富贵都享过了,还图什么别的呢?不过就是活儿子,将来还得活孙子,虽说暂且还没想清楚是活皇后生的阿哥还是活皇贵妃生的阿哥,至少眼下看着儿子媳妇都俊,俩人仪态翩翩,感情还挺和睦,放下江山社稷那一套大的,光就长辈慈爱的心,太后看了也高兴。

人坐下了,得招呼吃的喝的,太后说:“我这一路没别的,好茶倒是带了个管够,就怕这个点儿饮了,夜里得睡不安生。”

为了讨太后的好,祁果新早有准备,“奴才方才用柏子仁和合欢皮一道煎了安神茶,茶里添了蜜,吃口上一点儿也不苦。皇太后若是不嫌弃,奴才抬一杯来让您尝尝?饮不惯也不打紧,就当吃个新鲜。”

安神茶谁没喝过,但这是儿媳妇的孝心,太后笑着拊掌说好,“难为皇后有心了。”

茶吊在外头小煤炉上温着,薛富荣得了令,退出去备茶了。

趁这个当口,皇帝三言两语把下午的事大致提了提,“岑嫔贬为常在,静思仨月。朕想着,对后宫也算是个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