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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的被她抽回了手,还能察觉到有一股浓烈的恨意从她身上奔袭而来,皇帝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头,看见那截不堪一握的盈盈皓腕上,五根手指的红印火辣辣的,连碧玉韘上刻的兽面纹也在柔白肌肤上印出了明显的纹路,简直触目惊心。

除了小时候的奶妈子和看妈,皇帝大概这辈子就没抓过女人的手。他也不知所措了,记得没怎么用力啊?怎么就弄出了这样的伤痕来?

皇后恼了,是真心记恨上他了,人前好歹是还能虚情假意地装装样儿,宴席一散,皇后转身拔腿就走,一声“奴才告退”说得不情不愿,多的一句话也不肯留。

围场的夜是绀青色的,星辰点满了天穹,草浪随风起伏,美不胜收。

景致是别样的美,有人却落寞地无心欣赏。

皇后的大帐前,一身大红行服的皇帝不言不语地抬头望星。

两个总管太监大眼瞪小眼比划了半天口型,总算弄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了。

薛富荣了然地点点头,一挥拂尘,使出吃奶的力气朝帐里喊:“奴才给万岁爷请安了。万岁爷,您怎么有空上这儿来啦?”

苏德顺清清嗓子,忙大声接话道:“万岁爷,夜深了,该安置了!您今儿是歇在皇后主子这儿?”

薛富荣继续放声嚎叫:“万岁爷,奴才进去通传去。”

皇帝斜眼探天,不动如山。

当差不易,两位太监流下两把老泪,朝皇帝拼命打千儿示意:您倒是说句话呀!

皇帝说不必了,“朕睡不着散散心,不用劳动皇后。”

散心?薛富荣要哭了,早说是散心,还让喊什么呀?

不能白费功夫喊喽,薛富荣谄媚地劝皇帝,“皇后主子要是知道您来了,一定十分欢欣。”

他们仨在门口一口一个万岁爷演得起劲儿,茵陈从里头出来了,跪下磕头给万岁爷道不是,说皇后主子已经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