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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讶道:“皇帝回幔城有程子了罢?上哪儿去了?”

萨伊堪应是,皇帝回是回来了,“说是和皇后主子一道上河边遛弯儿去了。”

太后眯起了眼,嘴角牵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哦?那你也跟着去吧。”

萨伊堪睁大了眼,“奴才也去?”帝后携手伴游,凭空再添一个她,得多不合时宜呀。

娘家来的姑娘,看见她就像看见自个儿当年进宫时,也是这般莽莽撞撞的模样,摸爬滚打着才能成长。太后对萨伊堪倾注了极大的耐心和温情,慈祥地摸了摸萨伊堪的头发,“今儿要设大宴款待札萨克们,你去传个话儿,让皇帝皇后早些回来。”

萨伊堪明白她此行的目的,郭家想把她送进宫,给皇帝表哥充后宫,有太后在背后撑腰,封个妃位是跑不了的。

要说起愿不愿意,她还真没想那么多,大族都是这么靠联姻稳固地位和关系的,她的阿玛和额涅,哥子跟嫂子,姊姊跟姐夫,都是这么过来的,兴许她和皇帝表哥也会是这样。

因此,既然太后在努力给她创造机会,她顺从抓住就是了。

萨伊堪冲太后蹲了安,“奴才遵旨。”却行出去了。

太后重新把目光落在了眼前简简单单的茶盏上,皇后不可能不明白太后让萨伊堪跟去的用意,若是皇后想讨太后欢心,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远方小河边的草地上,帝后间的推搡渐入佳境,斗嘴斗得难分难舍,差点没急眼儿。

给皇帝气得呀,脸红脖子粗,要不是御极多年练就的气度,估摸着早就上手臭揍祁果新了。

祁果新也没好多少,压火气压得哼哧哼哧喘大气儿,喘完再接着煽风点火,把战局再往火坑里推一推。

相互攻击到了一定地步,眉眼鼻子嘴都挑眼儿过了,找不到地方找茬了,皇帝绞尽脑汁寻祁果新的短处,“听苏德顺说,你没几日就把鹌鹑给养死了?养个玩意儿都养不活,你说你还有什么可嘚瑟的。”

这回皇帝戳肺管子戳到了正中,祁果新的脸立马聋拉了下来,“奴才照喂水喂食,悉心照料了好几日,鹌鹑是越来越不大好,奴才哭了几宿,求阿玛招了胡同里养蛐蛐儿的师傅来,奴才阿玛说奴才不顶用没本事,连蛐蛐儿都养不活,丢了旗人姑奶奶的脸。后来还是大哥子瞧奴才哭得太狠了,偷偷上外头请师傅来。师傅远远只瞧了一眼,就说鹌鹑不成事了。奴才那会儿哭出了一条河来,用小帕包着葬在后院儿那颗歪脖子树下了……”说着说着,声音渐弱,终于停了下来,两条叶眉高高拧起,眼珠狐疑地盯着皇帝打转儿。

不对呀,当年礼亲王上承顺公府玩的时候送了她一只蛐蛐儿,礼亲王让她给起个名儿,她说叫鹌鹑,给礼亲王笑得捧肚子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