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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松手上提了个丝珐琅宝相花的食盒,说是万岁爷赏了主子娘娘一盅鸭皮粥。

祁果新现在对鸭子有着非常复杂的情感,今儿吃了觉着胃口大开,明儿闻了兴许就泛酸水,她没敢直接上嘴尝试,万一在僖嫔面前吐了御赐的食物,总归是不大好。

“我也吃不下这许多,多分一些给僖嫔带回去吧。”祁果新守着看宫女分好粥,对冲那位自知说错话,正坐立难安的僖嫔笑了笑,“今儿不冷不热的,回去用完了,正好赶上歇个晌觉。”

别人是打个巴掌赏颗枣,祁果新是先喂甜枣,就这么把僖嫔给轰走了。

那份鸭皮粥大头分给了僖嫔,剩下一个碗底儿,祁果新就着赤金錾花勺抿了一小口,鸭皮浓厚的油味儿下竟然还有一丝泛苦。

倒是也不奇怪,她最近吃口上不香甜,酸甜苦辣咸都不是原本的滋味了,吃什么都觉着怪异。

祁果新悻悻搁下勺子,“算了,撤了吧。”

斜着歪在炕上,随意找了本书来打发时间,眼梢里瞧见皇帝沉着脸进来了,也不说话,苦大仇深的往炕上一坐。

祁果新走过去问皇帝:“您怎么了,跟我说说呀。”

不比在穆喇库的时候,政事对皇帝总有种鞭长莫及的感觉,自打回到宫里,皇帝越发忙碌了,常常扎根儿在军机值房里就出不来了。

皇帝回过身,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神情的变化,“朕得上一趟咸福宫,今儿阿山问起了,闺女进宫这么久,朕不能一面都没露过。”

重臣之女的待遇开始显露了,祁果新拿出了皇后应有的大度和端方,“宜贵人进宫这么久了,您也该去瞧瞧了。只是内务府那些个坏心眼儿的积年,敢偷着给外头告密,贼心贼胆儿都忒大了。”

皇帝颔首,说:“拔尖儿的那一拨已经处置了,其余的朕命人去查了,务必一个不漏的全抓出来。朕的内当家里居然出了这样的纰漏……”后半句话咽下了,总不能怨太后没当好家。

祁果新理解地点点头,再没接什么话了。

她什么都没要求,但皇帝自发向她做出了保证,“朕去看一眼,赏赐几样玩意就回来。”

不过是去转悠一趟做做样子罢了,他绝不会幸宜贵人,但仅仅是这样,皇帝也觉得他像是对皇后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