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果新还有点云里雾里呢,踮着手脚摸到门边,正听见太后对下吩咐:“整个太医院都搬来这儿了,皇帝来了也是干着急,就暂且不必知会皇帝了,等皇后的状况安稳下来,再往皇帝跟前儿递,省得皇帝平添忧心。”
底下人支支吾吾的,好像颇有些异议。
太后气得拍了桌子,“皇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肚里这个保不住了,就更不能耽误别人怀了。回头你们主子怪罪下来,有我担着,还有什么可说的?”
祁果新渐渐敛了惯常挂在嘴边的笑意,歪着脑袋琢磨开了。
眼下看来,皇贵妃都不是她皇后之路上的最大阻碍,慈宁宫那位太后才是呀!
帝王的恩宠向来不长久,老皇爷还在世那会儿,爱贵妃爱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结果贵妃得了什么呢?一个皇贵妃称号,哀荣罢了,娘家都被扫荡平了,儿子三阿哥还被关在了城外的边苑里,名为休养,实际就是画地为牢了。
前车之鉴血淋淋的,祁果新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被拿捏在手心里的皇后是什么下场她不知道,总归也就比倒台的前贵妃好那么一丁点儿。
她现在有了果旧,说起来虽然是无情极了,但即便不为自个儿,也得为果旧的将来打算起来了。
整个后宫,谁也不能压过她一头去,即便是太后也不成。
她朝茵陈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又躺回了床上。
没过几刻,内殿传来了茵陈撕心裂肺地叫喊声:“不得了啦!皇后主子晕过去了——”
整个养心殿都快掀翻过去了。
皇后脉象无恙,不像是中毒的症状,可她又确确实实躺在那儿,任凭御医们扎针灌药怎么折腾,就是醒不过来。
御医们快把小胡子捋秃噜了,没辙呀,又回到值房里凑方子去了。
继续挺腰装死了一阵,终于把太后也盼出去了。祁果新扶着腰坐起来,大呼一口气,摸着肉皮儿哎哟哎哟叫唤两声,“真下得去手,疼死我了。”
茵陈苦着脸替祁果新捏肩捶腿,回禀道:“娘娘,薛老爷还是没能进慈宁宫里给万岁爷递消息,皇太后主子派了好多人,把慈宁宫围得跟铁桶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