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浆灌到脖颈处的时候,她突然睁开了眼,眼神幽怨。我吓得跌坐在地上,好半天缓不过神来,她嫣红的嘴唇半开半合,喃喃低语着什么。
一句也听不下去,将桶中的水泥一刻不停全部倒在了她的头上。覆满水泥浆的脑袋动了几下,渐渐没了反应。感觉她是真的死了,把木板盖了上去,现在的我很想你。
脑袋很疼,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尖利的声音:我会告诉他你已经离开了春城市,也编好了一个理由,让他绝对不会去找你……
她好像还说了什么房子、什么卡、行李箱的事情,说后事都会处理好的……已经听不清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慢慢张开眼,四周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脑袋依旧是昏昏沉沉的。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儿,我刚刚明明在用水泥埋尸体啊,尸体去哪儿了?思索半天,感觉不到自己在哪儿,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失去知觉了,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了。
突然几道昏黄的灯光在眼前亮起,虽然光线很刺眼,但眼睛却没有什么感觉。朦朦胧胧中有一对相拥的男女走进了光线,他们相互亲吻着,然后躺在了床上。
光线很细,只有一条缝隙,男人和女人的身体也被压成了一条线。他们就在那里缠绵,好像什么也看不到。
但熟悉的声音却源源不断传进了耳朵。
女人对男人说:你这朋友真好,竟然把这栋房子作为新婚礼物送给咱俩,他对你可真大方。
男人沉默了一下,说:他确实挺大方的。
后来,我才发现自己是在一扇柜门背后,柜门上有几道缝隙。透过这些缝隙,看着我深爱的赫先生跟他的妻子缠绵,在那张我们缠绵过的床上。
大脑的神经撕扯着,我想要大叫,却发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具白花花的光影在黑夜里翻腾。
赫先生,真高兴你能读完这封信。想必看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我去哪儿了吧?
是的,我从没有离开过春城市,从未离开过你。你收到的那条信息,不是我发的,我说过不会骗你的。
我一直待在这个家里,你的爱人把强效□□剂喷洒在我的脸上,趁着我昏过去的时候,用一根长长细细的绳索勒住了我的脖子……她装扮成我的模样离家出走,却把我的尸体藏在这里,你怎么就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