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的自己,没有遇到他,又怎么可能改变自己对于其他人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
但事实上,除了自己以外,凡是遇到过他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受他的影响,把他牢记一生的,就拿邰兰皇室这一辈的成员来说,几乎可都是全部沦陷了。
这时,想到自己的很多故人都已经离去,唯一还留在世上,据说和一位叫做琳达的女士一起负责那人名下基金会事务的修提达,却执意定居在美国新奥尔良难以相见,沙亚丽不由轻轻一叹。
华夏古语曾说,老年多健忘,唯不忘相思。当自己的寿命渐入尾声之时,你才能看清自己真正怀念的是什么。
而对于沙亚丽来说,早已获得了至高物质条件和身份地位的她,唯一念念不忘的,就是昔日那位温柔谦和的英俊青年。
她记得自己和他每一场短暂的相处,记得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并将那些言语奉为自己的人生信条,一步一步将它们付诸于实践。
也许,这世上有人爱慕他的容颜,有人倾心他的身份,可是沙亚丽认为,唯有自己是他唯一忠诚而虔诚的信徒。
她如同钦慕光明一般钦慕他,如同景仰明月一般景仰他,如同信奉神明一般信奉他。哪怕他早已逝去了多年,也依旧将对他的怀念刻入骨血,日日夜夜地为他祈福。
这世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无论是曾经山盟海誓的恋情,还是昔日驷马高门的权势。
但是,唯有人的信仰和思念可以穿越漫长的岁月,让那永远不会凋谢的容颜出现在自己的心尖。
默默时光无言,只见沙亚丽悄声低语:我活在这个世上,而你活在我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到了离别的时日,肆少轻轻走下楼梯,正要悄悄离开,就看到了一楼客厅的长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身影,不由心生几分惊喜和感动。
自己来了这么久,可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么早下楼。虽然那人看上去冷冷冰冰,仿佛万事万物都从来不曾被他放入眼里心中,可是只有离他很近的人才能看到,那遍身凌厉之下的淡淡温柔。
肆少正暗地感慨间,沙发上的人影似乎已经被他惊动了,静静抬眸向他看来。于是迎着那人沉静而明澈的双眸,肆少温和一笑:“阿钰,早安。”
“早。”凌肆淡淡地回应着。然后他就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默默看着肆少一点点再一次收拾着自己早就整理好的行李,似乎在等着最后离别时刻的到来。
“凌家已经得到了惩罚,苏矜孟也正式道了歉,邰兰那里可能会对你不利的帕育华家族,也得到了压制。”其实行李早就收拾好了,眼下自己做的,也不过是消磨几分时间而已,肆少慢吞吞地清点着自己的行李,忽然就听到凌肆无比平静地说道,“所以,这接下里的日子,放心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一切吧。”
肆少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停下双手,微微颤抖地抬头看去,只见眼前少年清冷的眉目间,带着一丝隐藏极深的温柔和关切,正向自己看来。
原来,曾有一人记住了自己的每一道伤痕,不惜多次以身犯险,就只为了给自己排除一切危机和伤害,肆少只觉得微凉的湿意在自己的眼底漫延开来,他几近哽咽地说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