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司空毅便常来水席坊让楼南作陪,不似以往冷漠。
他会笑着听楼南将水席坊的趣事,也会和楼南碰杯饮酒,像朋友又像暧昧的知己。
楼南忽然觉得在水席坊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捱,他越来越开心,越来越期待司空毅的到来。
直到有一日,司空毅带着一个女子到了水席坊。
女子生的花容月貌,笑起来温温柔柔,明显和烟柳之地的女子不一样。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司空毅身后,看司空毅的目光同自己如出一辙。
楼南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确定了,这女子喜欢司空毅。
女子留在了水席坊,坊主待她如座上宾。
她有一个自己的小院,还有在身边伺候的小丫鬟,吃喝都由人照顾,平日里跟着坊里的姑娘学唱曲也只是为了解闷。
楼南从坊里其他人那里听来,这女子名叫暮雨。
楼南很羡慕暮雨,但最羡慕的,还是司空毅对暮雨的态度。
司空毅常来看暮雨,还会带些小点心小礼物。
楼南有次经过暮雨所居住的小院时,发现司空毅正和她高谈论阔,笑得肆意。
那是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过的样子。
若是仅如此便罢了,偏偏从暮雨来了水席坊后,司空毅再也没找过他。
每次都是直奔暮雨所在的小院,一呆就是大半天,然后再匆匆离开,连个眼神都未曾给他。
楼南这时候才明白,原来他于司空毅不过是过路人,原来“暧昧的知己”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不甘、嫉妒、悲痛等等情绪冲击的楼南逐渐心理扭曲。他开始想,若是暮雨没来水席坊,他和司空毅是不是还像往常?
若不是暮雨吸引了司空毅全部注意力,司空毅怎么会视他为空气?
更让楼南难接受的是,没过多久,坊里便传出暮雨有孕的消息。
他专门去暮雨的小院看了,暮雨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摸着突出的小腹面上露出笑意,身上散发着母性光辉。
坊里的姑娘说暮雨孕期已经六个月了,孩子是司空毅的。
楼南对暮雨越发记恨,每次碰面都阴阳怪气,背地里坏话更是说了一箩筐,但又不敢真的做什么。
毕竟她肚子里是司空毅的孩子,他怕司空毅会恨他。
再之后,暮雨产女,司空毅带走了那个孩子,暮雨还留在水席坊。
楼南嫉妒疯了,和暮雨愈发不合,从阴阳怪气变成了针锋相对。
暮雨虽不知楼南为何针对她,但也不是任由拿捏的性子,开始还让着,后面就开始还击了。
整个水席坊的人都知道,楼南和暮雨不合。
两人之间的战争一直到温父来水席坊接走楼南才结束,楼南被接回了温家。
回京之后,温父开始带他出入一个又一个的场合,让他用在水席坊学习来的本领去结交一个又一个的达官显赫。
水席坊的生活仿佛离他越来越远,不管是司空毅还是暮雨,都逐渐在他生活中消失。
直到今日,他听闻宋子宵来了长丹宫,便兴高采烈地前来找人聊天。
碰面之后他见宋子宵一副坐立难安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关切地问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
宋子宵本不想和楼南说私事,但又想起先前楼南在勾栏院呆过,他心里觉得没那么巧,但还是问了楼南知不知道水席坊。
岂知楼南不仅惊讶地点头,更甚至说他呆过的勾栏院就是水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