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落水响,湖面溅起水花。
看到湖里又多了一个人,冯成仁脸色刷一下白了,这下是真慌了。
他声音都在打着颤:“长公主落水啦!长公主落水啦!”
巡逻的侍卫听到声音,飞快地朝这边赶。
云长清会游泳,且游得还不错,她下水之后便将离她最近的韩镜花捞住了。
韩镜花连喝了几口水,正上下扑腾,抓到云长清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下意识死死抱紧。
云长清一手揽着韩镜花的腰,一手往岸边划。
恰好侍卫赶到,一半人去接云长清,一半人将还在水里扑腾的月儿捞了上来。
上岸之后,韩镜花便一动不动的仰天瘫在地上。
冯成仁擦了下眼角吓出来的泪,往云长清身侧挤:“公主啊!你可吓死奴……”
冯成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长清抬臂扒拉到了一边去,一副别碍事的样子。
“你们两个,扶起来她。”云长清指挥两个侍卫,将地上的韩镜花拽了起来。
云长清从身后扣住韩镜花的腰,她两个手掌交叠在一起,然后猛然一收,手指关节正抵韩镜花的腹。
“呕”的一声,韩镜花整个人往前一弓,口中吐出一股水和宴会上吃的一些东西。
但云长清像是看不到脏污般,让侍卫继续撑着韩镜花。
冯成仁被云长清的动作惊呆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云长清又接连撞了几次韩镜花的腹部。
直到韩镜花什么也吐不出来,云长清才停了手。
云长清看向先前落水的月儿,月儿软绵绵地瘫坐在地上啼哭。
除了惊慌和瑟瑟发抖外,倒看不出其他不适。
而此时,收到消息的李景明和萧白安等一众大臣也急匆匆赶了过来。
萧白安急色上前,一把攥住云长清的肩膀将她上下打量一遍。见云长清没事,萧白安高悬的心才松了下来。
李景明也到了云长清身侧,两人一左一右围着云长清:“长姐。”
“我没事。”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云长清率先道。
云长清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此时衣服湿嗒嗒的贴在她身上。
萧白安利索地脱下长衣,披在云长清身上。
知道自己此刻很狼狈,云长清没拒绝萧白安的体贴。
紧了紧身上的外衣,云长清回身吩咐宫人:“传御医。”
宫人前脚才走,后脚就听两声急呼。
“镜花!”
“月儿!”
韩御史和户部尚书两人急匆匆跑上前,各自扶住了自家女儿。
刘尚书心痛地看着刘月儿,老泪纵横道:“月儿,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掉湖里去!”
刘月儿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泪眼婆娑地指向韩镜花:“韩姐姐,你、你为何要推我进湖!”
晴空一道霹雳,才缓过气的韩镜花被雷的震惊看向刘月儿。
就连云长清也惊住了,推她?
不给韩镜花说话的机会,刘月儿垂泪连连:“我当韩姐姐是心情不好才约我从宴会上出来,我一片好心陪韩姐姐,韩姐姐为何要将我带到湖边推我进湖……”
刘尚书气得身体发颤,他看向韩镜花:“韩镜花,你为何如此狠毒害月儿!月儿拿你当亲姐姐啊!”
韩镜花握紧拳,道:“我没有。”
“爹信你,”韩御史拍了下韩镜花的肩膀,然后看着刘月儿道:“月儿,你说是镜花推你,那为何她自己也掉湖里去了?”
刘月儿抹着泪,委屈又小声地说:“韩姐姐推我下去的时候,我下意识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一道拉进湖里去了。”
呵。
云长清轻笑,要不是她旁观了全程,还真要被这刘月儿的眼泪给糊弄过去了。
这活生生的心机大戏,在她面前上演了?
比起刘月儿的梨花带雨,面露虚弱的韩镜花要冷静得多。
她直视着刘月儿,一字一句问:“月儿,是我将你推下去的吗?”
刘月儿眼神闪烁了一瞬,但很快又委屈起来,她往刘尚书身后躲了躲,一副很害怕韩镜花的样子。
刘尚书护住刘月儿,朝韩镜花冷哼一声:“狠毒!”
说着,刘尚书一转头,对云长清和李景明道:“皇上、长公主,请为臣的小女主持公道!这朗朗乾坤,不能让小人当道!”
萧白安开口打断他:“现在不过是刘姑娘的一面之词,事情真相如何,还要听听韩姑娘怎么说。”
刘尚书对萧白安一直敬畏有加,但今日关乎自己爱女,他鼓着胆子道:“白羽大将军是说小女会撒谎不成?!”
萧白安定睛望他:“严谨行事查明真相,就是暗指刘姑娘撒谎?刘尚书这是什么道理?”
刘尚书一噎。
听到萧白安的话,韩镜花神情有些许动容。
李景明蹙眉看了韩镜花一眼,韩镜花的文章写得很合他心意,可若真是韩镜花将刘月儿推进湖里……
李景明沉声道:“韩镜花,你来说究竟怎么回事。”
韩镜花撑起身子朝李景明一躬身,道:“回皇上,小女以性命担保,不曾动过刘姑娘一根手指头。我们二人在此闲转,刘姑娘自己突然就跳了下去。”
“一派胡言!月儿好端端的为何会自己跳湖!”刘尚书激动道。
韩镜花淡声应:“这个问题应该问刘姑娘,我也想知道她为何会主动跳湖。”
“韩姐姐,你怎么满口谎话,明明就是你将我推下去的,呜呜呜。”刘月儿越哭越可怜,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可云长清没了耐心,这场戏除了膈应人,没有一点好看的。
恰时刘尚书再次激动大呼:“臣恳请皇上、长公主,为臣的小女刘月儿主持公道!”
云长清点点头,似是很赞同刘尚书的话:“刘大人所言极是,这朗朗乾坤,自是不能任由小人横行。”
刘尚书面上表情稍缓,韩镜花是有一定实力的,他本担心皇上和长公主会包庇这个才女,但既然长公主这么说,他就放心了。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