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宋妮娜越想越气，拿了手机拨通周晴空的电话。
夏美秦总办公室，霍清桐翻到合同最后一页，目光在最后一个字上停留两秒，慢慢地合上，递给对面的秦总。
“我没意见，回头给律师确认，没问题可以签了。”
秦总笑眯眯地点头，“那我就等霍总电话了。”
霍清桐起身往外走，秦总恭恭敬敬地送她进了电梯，回去给司少打电话复命。
霍清桐一个人来夏美看合同，何婉和苏翊还有其他事，再次确认没问题，她就先行回姚村了。
夏美在一家写字楼的九到十一层，电梯到一楼，霍清桐不急不忙地走出来，抬头看见对面墙壁上懒洋洋的司少。
他侧身依着墙壁，双手环胸，姿态闲散，看着前方发呆。黑色的牛仔外套里面是黑白格子衬衫，配上深蓝色直筒牛仔裤，秀得那双大长腿格外的长，臀很翘。
听见电梯开门声，他侧头望过来，黑白分明的眸子从漫不经心到瞬间溢满笑意，如星辰般细细碎碎的光芒直直地落在霍清桐身上。
眉眼如画，丰神俊朗。
他站直了走过来，手伸到霍清桐眼前，低浅的嗓音带着从没有过的温柔，说了三个字。
“跟我走。”
这是神马情况？
这么温柔的司少第一次见，霍清桐下意识地回头看电梯，仿佛那里站着秦总能解答疑惑。
见她犹豫，司少不废话，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拖着往外走。
他的指尖带着热度和力度，她还没来得及怎么挣扎就被他拽到大楼外。
门口有块空地停了不少自行车电瓶车以及一辆骚包的摩托车，车上的标志蓝天白云两色，崭新崭新的一辆大牌摩托车。
司少拿出两个头盔，一个黑色一个红色，黑色大红色小，他把红色递给霍清桐，“带你去兜风。”
霍清桐眼神复杂，盯着红色头盔看了几秒，慢慢地抬头，迎上司少浅浅碎碎的目光，漆黑冷冽的眼里没有温度，“我说过不想在夏美见到任何人。”
司少眉眼一挑，笑得有点随性散漫，“大姐，你这在外面，不在夏美。”
行吧，服气。
霍清桐：“我说过不想见到任何人。”
司少：“大姐，你说的是确认合同时，现在已经确认过了。”
行……吧！
真服气！
满嘴狡辩！
霍清桐把头盔还给他转身要走，手腕又被司少抓住。
他掌心的温度炙热，烫的她心口难受。
“等等，我妈要跟你视频。”司少一手抓人一手捧头盔，空不出手来拿手机，"手机在我口袋。”
霍清桐后来没加过敬小茹的微信，那天在霍家遇见她，敬小茹大概是只顾着说话忘记这事，霍清桐是懒得加回来。
要和敬小茹视频就得用司少的手机，他的手机在他口袋里，是衣服口袋还是裤子口袋？
霍清桐并不想视频，可被司少抓着想走又走不掉。大楼门口人来人往，就这么会功夫，已经好几个过路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俩。
有人很淡定，有人笑得那叫一个八卦。
霍清桐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拿手机，“在哪？”
司少微微侧身，表示在左边衣服口袋。
特喵的果真在……衣服口袋。
霍清桐伸手去拿，视线却落在下面一些的裤子口袋上，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上当年她裤子开线的凄惨画面。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手指碰到冰凉的手机后，甩了甩头。
她老了吗？不然这趟回来咋就动不动回忆过去呢？
司少松手，“密码0421。”
霍清桐拿着手机看他一眼，手指不像一般女孩子那么纤细，肤色微黑也不细腻，一看就是劳动的手。
司少盯着她的手指几秒，眉头微不可见的皱到一起，有点心疼。
霍清桐打开手机，在微信里找到敬小茹的头像，拨打视频电话。
很快，敬小茹微胖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
“啊，桐桐，二子那臭小子没欺负你吧？”
霍清桐的嘴角直抽，敬阿姨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的开场？
“没。阿姨，你找我有事吗？”
敬小茹故意瞪她，“臭丫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玩啊？阿姨等着排队请你吃饭呢。”
霍清桐呵呵笑，心里盘算着应该告诉她哪天有空。
明天她回姚村，那就大后天。
然而，还没等她说话，敬小茹就堵死路，“你可别欺负我老实人，随便说个日期，结果你跑了。”
霍清桐：“……。”
看她吃瘪，敬小茹特别开心，笑得眼尾堆满皱纹，“好了阿姨不逗你了，先跟你说正事。昨天宋妮娜妈妈特意到我面前套话，打听我家司少的行踪。我可不待见他们家人，本来不想说，可想着司少也不待见宋妮娜，她要是找去了肯定吃瘪，我就故意告诉她们司少在哪儿。但是呢，阿姨真不知道司少是请你吃饭，要知道早就跟着一道去，就不会给你添堵了。你能原谅阿姨吗？”
敬小茹越往后说，表情越严肃，到最后一句问话时，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霍清桐在霍家的一年时间里，留给她美好回忆的事和人并不多，敬小茹是其中一个。
不管敬小茹的这番话出于何意，霍清桐都不想她因为小辈而内疚。
她冲着屏幕笑，干净漂亮的眼底没有清洌，带了几分温柔，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能。”
一个字，遮住了莫名出现的隔阂和距离。
霍清桐瞬间觉得，过去的自己拉黑所有的人有点小没良心，属于一刀切，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a市，有关心她的人，有真心待她好的人。
比如眼前的这个人，给她辅导功课，给她买奶茶，请她吃三个球，带她去旅游，陪她去姚村。
那么多那么多，每一件都值得感激。
霍清桐对司少的不满意，无非就是一点，直男看不见她的改变，明明对她比任何人好，却总当她是兄弟。
这次回来，直男开窍了，毫无预兆地开口就是我喜欢你了，把你当女人的那种喜欢。
人总有做错事说错话的时候，她就大发慈悲原谅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