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许氏隐瞒下来的事,决不能有任何第三人知晓。这个秘事太过于严重,即便是一直侍奉着许氏的翎儿,知道了后恐怕也会惊骇不已,不敢继续跟在许氏身边。
花嬷嬷心里抉择了半天,最终还是认命地拿上了许氏夜里写好的陈情书,咬了咬牙走了出去。
翎儿留在静和苑,一边帮许氏擦着药一边开口:“娘子,侯爷的脾气大,只写这么一封陈情书,真的能让侯爷消气吗?”
许氏闭着眼道:“若只是一封认罪书,自然是无法让侯爷平息的。说到底,此事若不是花婆子糊涂,哪儿来的这么多麻烦!”
翎儿轻声细语,“花嬷嬷既办事不大利索,娘子又何必一再忍让她在身边呢?”
许氏睁开双眼,阴毒的目光扫过翎儿。
翎儿被许氏的这个阴森眼神看的一怔,便低下头闭上了嘴不再问这些。
许氏冷冷声音响起。
“做好你的事,主子的事情你少打听。”
翎儿垂下了眼,眼神晦涩不明。
静和苑外,花嬷嬷出来了后见着这附近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风卷残云般横七竖八丢了许多扫帚之类的东西在这里。
花嬷嬷心里以为是那些墙头草一般的丫鬟丢下的,必定是见许氏遭了难便都躲开了静和苑。她啐了两口后就没再多想,往前院小跑着。
正跑到前面小门那里时,花嬷嬷一晃眼,忽然看见虞景正巧从小门里拐了进来。她心里本就心虚,生怕虞景忽地想起来责罚她,于是把头低了又低,不敢看虞景。
她低着头看着虞景的长靴往这边来了,直接顺势一股脑跪下来,举着手中的信纸磕头道:“请侯爷安,娘子自知她罪孽深重,特写了一份陈情书。请侯爷过——”
花嬷嬷说话的时候心里紧张无比,生怕虞景认出了她,又害怕虞景不理她,额头上的汗都啪嗒一声滴到了地上。
虞景心里怒火难耐,又听面前这人提的是许氏,更加怒上心头。
他不待花嬷嬷说完便一脚扫开了她,大步跨了过去。
花嬷嬷抓着手中的信纸被歪倒在一旁,心中懵了一瞬。她刚准备爬起身来再向虞景求求情时,忽地又见小门熙熙攘攘涌进一大批人进来。
曾经做了许多年的后院管事,花嬷嬷下意识地瞪着眼道:“谁准你们进来的,外院的人不可擅入内——”
“唉呀!让开吧你!”
后面急得发慌的管事小厮婆子们,谁都顾不上花嬷嬷说的这些,直接伸手一把便推开了花嬷嬷,继续追赶着虞景。
花嬷嬷刚爬起来,这下又被一群人推了个狗吃屎,恼的她老脸涨红了起来。
她呸了一声,捡起陈情书,拍了拍屁股重新起身。
这时小门又进了一人,花嬷嬷疑惑地定睛一看,却不是别人,正是急急忙忙赶来的许老爷。
花嬷嬷想起许氏和她还有赵妈妈瞒着许老爷做下的事,立刻心里发慌想要转身就走。许老爷是认得她的,急忙追过来拉住她道:“念白的院子在哪儿呢,快些带我过去!”
花嬷嬷唯恐许老爷是赶过来问罪的,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许老爷见她这样,又急又气,气又不打一处来,大声斥骂起来。
“你这刁老婆子,支支吾吾个什么劲,还不快点告诉我!侯爷提了刀要去杀了念白!”
花嬷嬷听了后面色一白,“侯爷提了刀?要去杀娘子?”
许老爷气的直跺脚:“你这蠢婆子,还不快点带我过去拦着。晚了些念白出了事,我看你以后还能去哪儿做事!”
花嬷嬷听着许老爷这话愣了一瞬,随后心里立刻慌了起来。
侯爷竟是怒的要去杀了许娘子,那自然是晓得娘子做下的所有祸事了。许氏都东窗事发了,她一个老婆子怎么跑得掉?
花嬷嬷心里慌得要死,只看虞景那个架势,她便能想象到自己的下场。她随意给正着急的许老爷指了下静和苑的方向,之后便立刻慌里慌张地快步往偏院小门那边跑去,竟是又准备抛下许氏自己逃走!
许老爷哪儿看得出来这些,此刻也顾不上一个婆子,赶紧就赶着过去了。
静和苑前,虞景已经大步走到了这边。
他进了静和苑里,看着里面略微有些萧瑟破败的景致,又想起虞幼宜刚回府时便是被许氏安排着住在这里,心中的滔天怒火又旺了好几分。
他重重道:“许氏何在!”
翎儿听见了动静,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后立刻对许氏道:“娘子,成了!侯爷亲自过来了,就在院儿里呢!”
许氏立刻收起了那副阴沉的表情,换上了一脸凄惨哀切的神色。她搭着翎儿的手颤颤巍巍道:“快,快扶我出去见侯爷!”
翎儿瞄了眼许氏微躬着的身子,有些犹豫。
许氏后背到大腿根全被藤条狠狠打了个遍,虽不至于皮肉翻起,可看着也足够惊心肉跳了。这样的伤本就有些严重,况且这才过去了不到一天,压根就没养好,怎么下得了地。
许氏看她在磨洋工,面上凄惨的神情里迸出一瞬间的狰狞,“还不快扶我过去!”
翎儿咬咬牙,只好走上前来艰难地扶着许氏下了床。许氏全身重量压在翎儿身上,翎儿只能一步一步地拖着许氏往外走。
二人正走到门槛前,还未走出屋子时,虞景已然迎了上来。
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的阳光,整个人罩在阴影之中。
许氏心里一喜,泪眼婆娑地抬头道:“表哥......”
虞景只看了许氏这熟悉的哀切神情一瞬,随即他二话不说,伸出手来便唰地一声抽出佩剑,另一只手直接将剑鞘甩在了地上。
剑鞘掷在地上的声音,听得正在挤眼泪的许氏心里狠狠一突。
锋利冰冷的长剑抽出一瞬间,映出了一道寒光。而许氏借着那道寒光,终于看清了虞景此刻的模样。
他双眼猩红,杀气腾腾,握着长剑的手背更是青筋暴起。
衬着剑刃的寒气,就连衣袍袖角仿佛也带了一丝冷意。
明明已经入了夏,他整个人周身萦绕着的气息却冰冷无比。
虞景扬起长剑,一声暴喝如惊雷般炸开。
“你这贱妇,本侯今日一剑杀了你,从此以后与侯府落个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家里人拿了几个青皮脆李子给我,我本来是不吃这种青李的(因为看颜色就感觉很酸),但是在家里人的极力推荐下吃了一个,结果!居然是甜的!脆甜脆甜的太好吃了吧!
哭了,我因为它的外表下意识地得出“很酸”的结论,结果错过了好多年这样的美味。(我家里每年这个季节都会买一大口袋,我一直碰都不碰。)
今天码完字我立刻冲出去买它个几斤!!!
追妻火葬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