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听着这些恶意揣测和谩骂声,虞幼宜心里已经确定了个十成十。

这必是冲着她来的,而且想往死里搞臭搞烂她的名声。

湘竹急的不行,“可姑娘,那些人说姑娘心虚所以一直缩在车上。若是咱们一声不吭,岂不是承认了咱们做贼心虚吗!明明咱们什么都没有做,怎能咽下这口气!”

白蔷阴着脸道:“你听方才宋丽娘喊的那几句,他们就是想这样激将姑娘,好把姑娘激到车外来。你若是真的下去和她们理论,那才是中了她们的套了!”

湘竹听了白蔷的话后立刻转过来了弯,可心中仍然暴怒难耐。

“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抹黑大姑娘的名声吗!大姑娘才回京城不久,本就有诸多传言,如若任由这些人这样乱喊,大姑娘以后还怎么做人!”

虞幼宜不自觉地攥起了手道:“安排此事的人就是要我陷入进退两难之地。不管下来还是不下来,都讨不到好。”

下来了便会中他们的计。此刻下头人多势众,她们三个姑娘家外加一个车夫,下去了根本手无缚鸡之力。

若是不下去,又等于默认了宋丽娘说的话,是自己做了黑心事心虚。

这一手着实狠毒。高门世家的姑娘们,最重要的便是声誉和清誉。若是被宋丽娘得逞了,以后可真就要被唾沫淹死了。

她变成虞幼宜重生后,心里第一次这样怒从心起,发指呲裂。

虞幼宜只是个姑娘家,手里没什么权利,也没做过什么碍着别人的事,反而还被人放到庄子里生生蹉跎了十年,如今回来后,又要遭此劫难。

难道她从前受的那些还不够过分,竟然生生想要这样把一个姑娘折辱至此。

外头的人越来越多,隐隐有要把马车团团围住的架势,车夫急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马儿也感受到了骚动不安的气氛,有些受惊。

虞幼宜猛地一敲车板道:“加快速度,冲开这些人群!”

车夫点点头,又扬了一鞭子,马车动

的快了些,四周的人纷纷朝两边散开来。

有几个好事者大声“哎哟”了一声,然后身子一歪扑倒在两旁。

“天爷啊!连阳侯府的虞大姑娘杀人了!她架着马车要生生撞死我们呀!”

这一声传开,众人更加愤慨起来,追着马车而去,大有要把虞幼宜拖下来的架势在。

车夫得了虞幼宜的吩咐,胆子大了些,直直地目视前方架着马车,看着越来越近的府门,心头仿佛看到了一阵曙光。

宋丽娘看着虞幼宜并没有如她想的那般中招,心里立刻急了起来。

花嬷嬷可是吩咐过他的,不能让虞幼宜安全进了侯府。若是虞幼宜进了侯府,一切计谋就都泡汤了。

她找来这么多人,可是狠了心要让虞幼宜在外头身败名裂的!

她知道,花嬷嬷是许娘子派过来的。许娘子素来是个阴险的,一开始只是给了她银钱,叫她安排些地痞混混之类的人跟着她一起抹黑虞幼宜,把虞幼宜名声搞臭。

但她找了人过来后,花嬷嬷又吩咐她务必在府外把虞幼宜拦下来,让她进不了连阳侯府,并叫她想办法把虞幼宜激将下来。

她听着花嬷嬷的话,原本以为许娘子的用意是想把虞幼宜的名声彻底搞臭,让她在京城里没办法抬起头来做人。

可花嬷嬷却指点了她一下,说让她吩咐那些混混和地痞,把虞幼宜激下来后装作很愤怒的模样,使劲儿拉扯虞幼宜几下,最好让她颜面尽失。

她听到这里后才知道许娘子和花嬷嬷究竟要干些什么,连她明白了后都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这招实在太过阴毒,这是要把虞幼宜喊下来后,在众人面前拉扯她的衣裳,又让几个手脚不干净的混混扒拉几下,叫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女子的清誉何其重要,更何况是连阳侯府这等高门世家。若是嫡长女被愤怒的百姓众目睽睽之下抓烂了衣裳,被地痞揩了油,这就不只是名誉尽毁的事情了,从此之后虞幼宜便是千夫所指,再无立足之处。

日后

人们提起来,只会说她虞幼宜心思不正,罪有应得,活该这个下场。

世家规矩森严,京城更是人多口杂,高贵的世家女如何受得了这等腌臜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只有一条白绫吊死完事,从此才能解脱。

宋丽娘看着虞幼宜的马车离侯府越来越近,心里急了起来,破口嘶吼起来。

“没王法了,众位听我一言!我儿媳妇从前是在侯府的京郊庄子做活的,虞家大姑娘阴毒刁钻,在庄子上时嫌我儿媳妇侍奉不周,便叫人把我家媳妇拿了去一顿乱打!此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儿媳妇,不知道被这黑心狠毒的虞大姑娘打死了丢在哪个乱葬岗了!”

宋丽娘十分逼真地边吼边嚎起来:“我可怜的儿媳妇啊!到我家还没多久,还没能给我老宋家生个一儿一女的,竟就被这虞大姑娘一个心情不好给打死了去!”

这周围除了宋丽娘安排的人外,其他看热闹一起闹事的多是一些平头百姓,平日里辛苦一天不过是为了维持个小家,自然听不得这些家破人亡的事。

又有些上了年纪的刻毒老婆子们,想到家里的儿子媳妇和孙儿孙女,听着宋丽娘这话更如同切身体会到了一般似的,更加愤怒起来。

“我呸!难道她是个侯府姑娘就可以这么草芥人命么!这心肠实在阴毒至极!”

“不能就这么放她走了,让她说出个公道来!”

白蔷和湘竹怒极,湘竹记挂着虞幼宜的吩咐,克制着自己不要跳下马车去,但忍不住伸出个头怒吼起来。

“你这黑心流脓的恶婆子,少在这里颠倒黑白污蔑我们姑娘!”

“啪”的一声,不知道是谁丢出了一个鸡蛋,碎在虞幼宜的马车上,流出黏糊糊的蛋清和蛋白,散开一股鸡蛋的腥味。

这一个举动仿佛叫醒了众人一般,立刻有人跟着效仿起来。一时之间,许多烂菜叶子,小石头,还有吃到一半的糕点,纷纷朝着虞幼宜的马车掷了过来,混在一起难闻至极。

虞幼宜压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