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听见它咕噜咕噜的滚动声,低头一看才留意到这俩十面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滚了出来。
一时之间我心中警铃大作:我去我去我去!危!
我瞪着那两个骰子,仓皇失措间试图靠意念制止它的行动。
刹那间,我想起了我阴阳寮非酋的称号,想起了我小破船坑爹的出货,想起了弹珠游戏两千石头砸活动池的坠机,想起了我年年转发抽奖却一次都没抽中过又非又黑的手气。
吾命休矣!
骰子停下了,不过并不是我意念成功,而是它已经掷出了结果,我一边后仰一边探头看,49。
呼,还好没给扔出什么9899100之类的大失败,还好还好。
说起来我许了个什么愿望来着?我刚刚有许愿吗?
我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心理行动,好像我就困惑了一下为什么会让我过来吧?这骰子这么强的吗?居然还带答疑解惑的?
正这么想着,就在我出神的注视中,那两个骰子就跟接触不良了一样闪烁了两下。
一种让人恶心得直反胃的剧烈头痛袭来,我晃眼间好像看见卧室门口站着另一个我,视野陷入黑暗的同时,她向我走来。
……
我再睁开眼时看见了一片海,一片由无数玻璃片一样的破裂光斑形成的海。
并不温暖。我这么感觉着,大概是手欠,我无端想伸手去触碰一下那片昏暗的海。
而正当我伸出手去时,我被从侧面伸过来的一只手拦住了。那是只我十分熟悉的手,修长纤细的手指,指甲上有蓝色甲油残留在指尖,瘦骨伶仃的手腕,手肘处比一元硬币还要大的红色凸出的难看伤口……处处都是不完美,我认出来了,那是我的手,那是我还是我时的手。
我在这里的话,谁拥有那只手呢?
我这么想着,下意识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可还没等我转过头,我被那只手猛地一推,随着我的后仰,那片暗淡的光海刹那间明亮起来。
她藏在背光的阴影里,我什么都没能看见。
……
我瘫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良久之后缓缓吐出了口气,话说出口时是流畅的日语:“所以……这骰子除了给我加载了个资料包以外,到底答疑解惑了个什么?”
虽然日语资料包也很香,但是……在我没有特别失败的情况下给了这么个补偿,总给我一种“因为游戏正常奖励发送失败影响玩家体验,于是垃圾厂家给予相应补偿”的感觉。
我前身的问题虽然没有得到解答,不过想着敦敦还在等我,我放弃了思考。
不管是我和我自设灵魂互换还是别的什么,总之看那个手肯定不会让我现在就知道真相,既然如此,我自己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这么想着,我忍不住挪了挪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柔软的床有点微妙的咯人,就好像垫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翻身滚了两圈挪到床边,俯身伸手去摸床垫下面的东西。
然后我摸出了一根白色的电线。
“我去!是充电器!感恩骰子妈咪!!你厂再垃圾我也不骂了!”我看着到手的type-c充电器,差点没激动地原地蹦起来,摸出手机迫不及待就开始找插头充电。
等到熟悉的开机界面出现,我才松了口气,好诶!活过来了,我的亲亲纸片人又活过来了!
斯哈斯哈了一会儿珍藏的图片,再三确认我的手机真的完全没信号后,我把它放到了床头柜上。
“可惜……要是能随身带着手机该多好。”
我遗憾又深沉地看了看我的手机,这个手机知道的太多了,更别说还有宰的梦图,要是随身带着被别人捡到的话,现在已经不是普通死宅社死的问题了,而是当事人和我一个公司的严峻事件。
手机没得看,我外放着中原中也的个人摇滚曲重新又翻了一遍房间,然后经由我刮地皮一样的残酷操作,我从电视机背后摸出了一本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