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道,“我与延庆太子有旧,他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又知我性情,如今叶二娘败在你手上咱们却没杀她,他是知道怎么做的。”
姜虞道,“是送她去见官吗?”
逍遥子点点头又笑了笑,“你我师徒如此作为也算是江湖中人中的独一份了。”
江湖事江湖毕,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很少是去找官府查办的。不过云中鹤和叶二娘归根结底不是因为冒犯了他俩而被废,而是因为手上残害了太多的无辜性命。
所以姜虞拧紧了眉头道,“若是寻常江湖仇杀徒儿也不会手软,可这叶二娘手上血腥太多,还是无辜婴孩,她没对不起徒儿,却害苦了那些父母孩子,这样的人死是便宜她了,须得国之律法严惩不贷,以告受戮百姓,以儆效尤。”
逍遥子道,“此地的知州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那两人的罪定会依法判处,这点徒儿可不用担心。”
姜虞心下觉得安慰许多,才想着要问段延庆的事情来。方才逍遥子称段延庆为“延庆太子”,明显是连段延庆的真实身份都知道了,这中间有什么故事,姜虞非常感兴趣。
逍遥子却呵呵一笑,“这个不急,你先伸出手来,我给你探探脉。”
姜虞讪讪一笑,从背后伸出攥得都有些发青的手来。她用北冥神功把叶二娘吸得软脚虾一样,自己也不好受,但这事也怪自己得意忘形,明明逍遥子已经告诫过她,她却还是鲁莽了,当然就不敢叫逍遥子知道,只好默默咬牙撑着,假装自己并没有事,这个情况就跟小孩子犯了错却不敢回家跟爸妈说一样。
姜虞心里暗骂:这越活还越倒回去了!
但姜虞哪里知道她早就露了馅,何止是手,她的脸上都映出一层青光,那是内力在经脉冲撞显示于外的缘故,逍遥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逍遥子不急着说,有意让她长长记性,想看看小徒儿能撑到几时,谁想到还真能硬挺着不开口,那“老父亲”就只能先开口了。
逍遥子运功于掌,按在姜虞肩上曲垣、乘风二穴,姜虞立时觉得体内躁动不安的真气乖顺下来,脸上的那股青气也消失不见,逍遥子又教她如何把这股别人的内力转化成自己的内力。
逍遥子帮姜虞调理经脉,要做到最细致那还是得再喝几贴药,再加上姜虞需要把这股内力吸收,两人便决定就近在邛州住下。
邛州仍在成都府路,这里是大理、吐蕃共三地接壤,饮食风格各有特色,大理与宋朝时代交好,吐蕃虽然七八年前与西夏联合攻过大宋,但因为军事力量比较菜,被大宋军队打的落户流水,很长时间不敢进犯,所以与大宋的关系也还算可以。邛州正是属于军事环境良好,政治地位边缘,来往人员复杂的这么一个州。
逍遥子和姜虞在这边住下后便暂时不走了,两人也没有住客栈,反而租了间独门的院落,周遭环境清幽,院落仿苏州园林建式,叠石理水,清新淡雅。
这么大这么好的一个地方被逍遥子挥袖租下,确实是挺财大气粗的。其实姜虞这一路上过的都挺精致的,跟着逍遥子从来没缺过钱花,逍遥子又不像随身携带大把银票的那种人,所以最有可能的是他在钱庄里有很厚的积蓄。姜虞心想,这可能就是活得大年纪的好处吧,钱多!
但让姜虞觉得最绝的是,逍遥子可以挥金如土,但这所院落居然是租来的。她还以为自家师父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喜欢标着他人主权的东西的。
姜虞还问过为什么不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