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一下子直起身来,把果篮摔在地上:“不管你来几多次,我都一句话,我要你儿子给我儿子抵命!”
钟笑荷倒抽一口凉气:“你真是疯咗!”
殷红本不想这么说,但不知为什么,看见钟笑荷淡定从容的神情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道:“我就是疯了,为什么你们一家人总缠着我们不妨,你们老老实实守着你们的店就好了,为什么总要缠着祖哥,总要来找存在感,我都不想看见你们,你们一家人以后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钟笑荷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突然道:“现在我倒是有些相信你是不是故意摔倒要害阿圆。”
殷红心里一惊看向钟笑荷:“你胡说些什么!”
钟笑荷见她情绪激动,知道一时片刻讲不通道理,只好返身回去再想办法。
钟笑荷走了,殷红身心俱疲地躺回床上,正闭目休息,忽听得门口又有响动,她以为是甘泰祖回来了便睁眼望去,笑容刚显露在脸上便凝住了——是钟家那个养女。
姜虞走过去,把果篮扶起来放在一边道:“甘太太,我来看你啊。”
殷红漠然道:“原来是阿月,荷姐刚走。”
姜虞笑道:“啊我看见了,不过我是特意来的,因为有几句话想同甘太太单独说。”
“你都有话想同我讲?”殷红上下打量着她,意味深长道,“看来在钟家活得是挺滋润的,真把自己当一家人了。”
对于姜虞想同她谈谈这件事,殷红来了兴趣。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很关注钟家的这个养女,这里面有将她与心女作比的原因,还有个原因就是这个女仔的出身。
阿月的成长经历很复杂,说来与她自己有点点相似,她们都是内地逃港来的,经过一段苦日子。她当年就非常有心计的,如果不是她看出钟笑荷心肠软所以一直对着她哀求,她也留不在饼铺。所以她很清楚阿月这样的小孩和心女,和甘永好他们都是不同的,心女和阿好是心地善良没经过多大风波的小孩,成长的环境非常单纯,而她们不一样,所处的环境要她们必须去争,去抢,所以真要耍狠,他们都玩不过她。
于是殷红脸上浮起惊讶的神色:“阿月,女孩子有时候不要太天真啊,你把他们当家人的,可他们不一定会这么想的。你都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怎么能指望人家把你当成真正的一家人呢,在作出选择的时候你会是被放弃的那个知不知啊,这无关人品,这是天性来的。做人呢,要有自知之明,千万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不然小心哪一天会闹笑话,知吗?”
姜虞心内失笑,这是上眼药来了。她也换作一副诚恳的样子道:“多谢甘太太提点我,不是把我当自己人都不会说这话,不过我也有话提点甘太太。”
姜虞笑道:“我们这些子女呢都是荷妈的软肋,拿捏住我们就可以磋磨她了。不过呢,不是只有荷妈有软肋的,好像甘太太你都有哦。我这里有一些相片,要是放到于素心同学的学校里去,应该会很精彩吧,哎呀,于素心同学都转过一次学了,不知道再转学会对她有咩影响嘞,甘太太好似很在乎女儿,应该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姜虞从包里拿出一张好精彩的相片放到殷红眼前,是他们当初你侬我侬的相片。
殷红差点厥过去:“你怎么会有?”
这不是新的相片,是她曾经在钟笑荷那里见过的,可明明当初看着钟笑荷把相片销毁的,她了解钟笑荷,说她蠢也好,对敌人都心软也好,反正她是不会作出不守信诺的事的,但这张相片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
面对殷红好像淬毒了一样的目光,姜虞非常淡定。
“我话讲完,甘太太你自己考虑考虑清楚,啊,对了,”姜虞提起手边那个果篮,“我看你好似不太钟意它,那我就带走先,拜拜。”
……
钟笑荷出来不见姜虞,诧异地问:“阿月呢?”
甘永家摇头:“不知啊,好似刚刚还在这边。”
甘永好道:“荷妈,阿月刚说去找你了。”
钟笑荷道:“哎呀,是不是错开了,我返回去找下。”
姜虞从远处过来:“不用找了,我来了,我刚去病房发现你走先就过来了。”她扬了扬手里的果篮道:“她好像不太钟意食水果,我就带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