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只听殷梨亭说起那是个元朝王爷，但既然方东白跟在此人身后，那想来就只会是这方世界的女主人公，赵敏的父亲——汝阳王察罕特穆尔了。

这番推想却不好告知灭绝，姜虞只好道：“弟子只听殷六侠提起过，领头之人是元朝的一个王爷，只是姓甚名谁，弟子并不清楚。”

她又继续道：“丐帮的方东白都被此人笼络了去，弟子猜测此人身边怕是还蓄养了一帮江湖中人，由此可见，这人对中原武林所图不小。”

灭绝语气森然：“蒙古人杀我中原百姓不计百万数，我辈江湖中人与朝廷仇深似海，却有这等江湖败类奴颜婢膝、为虎作伥以求荣华富贵，真乃汉人的耻辱！”

姜虞道：“师父，此人身边若聚集的都是方东白这样的高手，那怕是不好对付，弟子斗胆请师父放缓寻剑一事，待探查清这元狗身边虚实，再图夺回倚天之事。”

灭绝语气和缓道：“敏君，你想的很周全，这次你师伯能安全回来也是多亏了你了。”

听过孤鸿子的讲述，灭绝也知孤鸿子病倒在客栈时的凶险，若不是她这个弟子，孤鸿子能不能回到峨嵋还是两说，那到时候怕是剑丢了，人也没了。也因为清楚此事，灭绝才知丢剑一事实在不能牵扯到武当二人头上，归根到底，还是孤鸿子学艺不精，又希冀取捷径胜过对方，其实已然落了下乘，这才酿成如今的结果。其实说来，她也有责任，当日就不该将倚天借于孤鸿子，不管作为掌门还是作为师妹，她也难逃其咎。

灭绝想到此番，心内微微叹气。

灭绝虽仍旧痛恨明教中人，但或许是因为此次孤鸿子并未殒命，相比原著线里一味地怪罪杨逍，此时的灭绝倒是能想清楚事情的根结，也能更理智地看待此事。也是因为此时还不到谢逊杀她兄长的时候，灭绝对明教中人还不到欲杀之而后快的程度，当然了，这也并不代表她对明教的感官能有多么好。

先不提杨逍轻辱孤鸿子也便是轻辱峨嵋，明教一个谢逊一个韦一笑，前者杀人屠户，在江湖上犯下累累血案，后者吸人血为食，骇人听闻。更别提明教之中种种怪癖，实在迥异于中原。如此行径，怎能不让人将其视之为邪魔外道之流。

此事暂且不提，且说姜虞听到灭绝夸赞，便谦逊道：“弟子也是凑巧碰上师伯，想来没有弟子，师伯也能逢凶化吉。”

灭绝欣慰地看着姜虞，对这个弟子简直不能更满意。

不管是从武学资质上，还是性情品性上，她这个弟子哪里都好，几乎挑不出错儿来。上对师长尊敬有礼，下对同门用心教导，又是根骨天赋绝佳，实在是一个合格的掌门人选。

灭绝微微动了心思。

……

武当二人做了修整之后，灭绝又去见了一次。猜测到可能是来询问与元兵交战一事，两人是知无不言，只是叫灭绝失望的是，他们也只知道那人是个元朝王爷，可具体是什么王爷，他们却不清楚了。

武当二人只在山上住了一晚便要启程回武当，姜虞替二人备好干粮，将人送下峨嵋，三人就此别过。

秋风萧萧，峨嵋山道上只她一人，愈发显得寂静幽清，待到山上这样的情况便好了许多，因为已经接近峨嵋校场，校场上数十人在演习剑法，剑声清越，间或夹杂着年轻女郎活泼的声音，姜虞未看见也能想到该是怎样一派生机勃勃的画面。

校场之中，静玄正在教习弟子习剑，待得姜虞踏入场中，她招手唤过两名年轻女孩子过来，对姜虞道：“敏君，这就是师父新收的弟子，纪晓芙、贝锦仪两位师妹。”

姜虞走近前去，只见两名样貌姣好的女孩，左边一个模样只十岁上下，似乎有些文静老实，约莫是贝锦仪，右边一个十一二岁，肤色白皙，眼神清亮，眉宇间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瞧着是个外柔内刚的个性，这大概就是纪晓芙了。

姜虞所料不差，特别是纪晓芙外柔内刚这一点更是在之后的日子里被印证，她性格刚毅，剑法狠辣，连灭绝见了，都觉得她颇有自己年轻时的风采，与姜虞一起，被灭绝视为自己的心爱弟子。

不过这是后话了，眼下纪晓芙还是个年幼的小姑娘，初来乍到，言谈之间还有些微微的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