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邑在卧房里闭眼调息, 钟离靖端坐在他的身后一边给他念清心咒一边传些灵力给他配合着调适经脉,灵力在钟离邑身上游走, 他长呼了一口气,面上的红纹渐渐褪去许多。
钟离靖念完一轮清心咒睁开眼来, 似乎想说些什么, 等了一会还是开口道:“那些人在山下两日了。”
钟离邑自顾自的调息着,直接忽略了他的话,问道:“他们要是攻上来, 你会帮萧山的人吗?帮着他们一起杀了我。”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 钟离靖给他输送灵力的手一顿, 灵力中断的太快,钟离邑呛咳了一下, 刚刚消退的纹路如红虫一般顺着他的脸爬上眼角、额头,两眼一睁开猩红的充着血。
“我……”钟离靖怔了怔,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有些力不从心道:“我不是故意的。”
强忍着一阵反噬,钟离邑被全身气血逆流的说不出话来,钟离靖打算重新念了清心咒帮他压制一下, 结果被他摁住了手,缓了好大一会才说:“不用了。不是你,有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
钟离靖本身就不爱与万平宫的人打交道,自他被送回来之后,除了与面前这人见了几次面之外就没有再和别人往来过,谁能在他身上做什么手脚,他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你是说方远?”
钟离邑紧着双眼平复了一下,体内的气血逐渐缓和下来,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钟离靖有些茫然,他不痛不痒也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方远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沉默了半晌,空气里传来钟离邑粗重的叹气声,他低沉着音说:“清心咒不能用了,你身上被他传了些魔气,对你没什么影响,只是再传给我情况会更遭。看来这趟的浑水他已经决定蹚一蹚了。”
山下各仙派的长老们又商讨了半日,依然没有要攻上去的意思,他们比之前方远收到的情况足足晚了两日。
方远站在不远处的青瓦屋顶上,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脸,他抱臂等着这些人的动作。一个黑影迅速在房顶上游走着,一直看到方远立在那才在他身后稳住了身形。
“君上,钟离邑那边已经盯到了,清心咒确定不能再用了。”
顺着方远的视线,正好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人埋头商量着什么,方远撇着嘴转过脸来,对那边人的行为十分不屑道:“犹豫到最后往往没有好结果,尤其到了这个节骨眼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坐在一起讨论个半天。”
他对着面前的人说:“这些人太墨迹,不等他们了。通使,你送他们上去,我先去北崖了。”等通使一点头,他脚尖蹬了下青瓦片,身形一闪往北崖的方向去了。
通使居高临下,俯瞰了四周的情况,出手结了个印朝着下面打过去,结印落到地上疯狂的生长出深紫色的藤蔓枝叶来,藤蔓上的果子炸出一阵阵迷烟,把隐藏在山下各处的人全部逼了出来。
藤蔓还在迅速生长着,不断向前蔓延,有人拔了剑猛地挥过去,剑刃斩断藤蔓处喷出更多的烟雾来,这巨大的藤蔓像是包裹着迷烟的皮囊,但凡有刺破的地方就会生出更多更浓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