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见沈家竟是有意,自然满脸堆笑,没有不同意的。
哪怕,对方一开口就是要五十两彩礼,也是略犹豫了一瞬,就笑着答应了。
面对这样的狮子大开口都没有砍价,把做好讲价准备,至少也要三十两的沈家两口子都给吓了一跳。而且,还当即就送了他们两匹鲜亮的缎子做见面礼……
倒是对父母念头一无所知的沈茵,一听了消息后,瞬间就崩溃大哭了起来。
一连几日,她浑浑噩噩,眼珠子都快哭瞎了,也没能哭得父母回心转意。几次想跑,都被捉回去锁了起来。她哥听她整天哭,心里也难受,只是他不忍辜负李姑娘,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没去跟父母说,让妹妹别嫁了。
时间如水,不管她再怎么闹,日子也还是一天天过了。
新婚当天,替沈茵仔细打扮好,沈母看着漂亮的女儿,一时感慨,抱着她也是不禁一通哭,哭女儿命苦,哭自己当初就该早早的把她许个人家。
这地儿男多女少,他家女儿不仅能干,模样也还算周正,自然是有几家想求,只是他们总想着女儿还小,还能再挑。结果这慢慢一挑,大儿子忽然就跟那李姑娘好上了,碰上这么一桩破事,如今,他们也只能对不住女儿了。
沈茵就这么不甘不愿地被抬到了程家,待到下轿时,她都哭得没声了。
她浑浑噩噩地被推进新房,坐下之后,也不待喜娘开口,便猛的将头上盖头掀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清秀的少女面容。
毕竟是市井小民成亲,到底十分朴素,在少女如浓墨般乌黑的发间,只戴着几朵红艳艳的绢花,唯一值钱点的首饰,大约就是耳朵上的一对银坠子了。
想来若不是程家送了红缎子,嫁衣是最后怎么也要再疼一回闺女的沈母赶制,她定然是得去租旁人穿过的。
但朴素归朴素,如今还只有十七岁、正当好年华的少女,青春明媚,再怎么样也是十分美丽的。
沈茵就这么瞪着一双红通通雾蒙蒙的杏核眼,小小的嘴也在倔强地微微翘着,看上去很是有种不屈的劲儿。
喜娘顿时着急道:“哎哎哎,新娘子你怎么自己把盖头给掀了呢!不吉利!”
沈茵没有理她,而是高高扬着头颅,望向了自己身旁同样着一身红衣的程珩,结果,却在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微微一愣。
这就是程珩?那个膀大腰圆、杀过人、见过血、也立过功的程珩?